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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未歇[套路白月光]》

96. 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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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的震动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没有人点拒绝,也没有人去理会。

“郑南希,命重要还是唱歌重要?”

她看着纪云舒一脸严肃质问她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喂,没那么严重。中早期,还没扩散。就是肿块大了点,所以我正在化疗,等缩小肿块,再做手术。”

“桑原妈妈知道吗?”她记得桑原说过,原向芝是郑南希的干妈。

“不知道。”郑南希站在栏杆下方的石阶上,扭头看她,“话说,除了我的医生,你是第二个知道的哦。”

“真是无语。”纪云舒叉腰气闷地吐槽。

“少来,等你经历过我的生活,再来评价我。”

郑南希断断续续,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她的妈妈在她小时候,就得了乳癌。她爸爸本来也不是个有担当的人,马上离婚跑去外地打工。

她妈妈一边打零工,一边治病,一边带着年幼的她。没想到郑南希长到十二岁,因为腹部异常肿大,到医院被查出了卵巢畸胎瘤。这种生殖细胞肿瘤在青春期女孩中也算常见,但更大原因,还是遗传的易感性。相依为命的母女,本就困难重重,偏偏麻绳专挑细处断。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最艰难的时候,母亲不得不领着她上街乞讨救命钱。

后来她们就遇到了原向芝。

原向芝通过自家的一个妇女公益基金,替母女俩申请到了治病的钱。

她亲自为郑南希和她妈妈安排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母女俩终于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可以说,原向芝是两人的救命恩人,之后郑南希就成了原向芝的干女儿。她只要一赚了钱,就会买很多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给桑原或他父母送去。

她觉得最痛苦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一定会带着妈妈过好日子。

通过池敬的面试,加入太空漫步乐队后,她感到自己的人生终于灿烂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她的胸部感受到异常。原向芝从小就对她叮嘱,像她们这样癌症易感基因的人,一定要每年定期体检。

在别的医院确诊后,不知为何,她没敢去找原向芝。

因为原向芝在她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和妈妈一样重要。

而且原向芝一定会让她停止工作,专心治病。

可她的机会来之不易,她最清楚不过癌症繁琐的治疗周期。等她终于保命成功,她还能够站上舞台吗?

她的人生大多数时间都是灰暗的,唯有舞台让她鲜活灿烂。

“这条命真的是烂透了,没什么意思活着。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这也许是我最后一个机会了。”

“你都说了是中早期,别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这次别去了,等治好病,有的是机会好不好?”

“治好了又怎么样?”郑南希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这次是胸,下次说不定就是脑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你懂不懂?这次我必须去。”

“那随便你,恕我不奉陪。”纪云舒越过她就要走,却被紧紧抓住了胳膊。

“算我求你了。”郑南希定定看着她。

纪云舒想,这个人就算是求别人的时候,也没有流露一丁点可怜和哀怨。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今天刚好碰上了?”

“你给青青姐买茉莉花和饼干时,我就在那个路口等红灯。说来也奇怪,纪云舒,虽然我看你不顺眼,嫉妒你和桑原在一起,但就是,挺想和你成为朋友的。”

纪云舒看着她,这次没有直接拒绝。

郑南希恢复了嬉皮笑脸:“话说,我有点害怕我死在路上。如果真这么不幸,同为女孩子,你记得赶紧给我留点体面。”

“胡说八道!”纪云舒忍不住凶她,“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回来做手术就没事了好吗?”

“那你就是答应喽?”郑南希眼中绽出光彩,“你记得跟任何人保密,尤其是乐队。不然我真去不了了。”

“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告诉桑原。”

“不行。”郑南希拒绝,“桑原知道干妈就知道了。”

“等从美国回来,我本来也要去告诉原阿姨。”纪云舒凉凉道,“再说,我让桑原不说不就好了?”

“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桑原。”郑南希不满,她其实是不想桑原像小时候一样,再次看到她人生惨淡的时刻。

“我不想因为别人的事,给我和桑原之间带来误会。”

郑南希动了动嘴唇,最后扯着嘴角笑了:“这恋爱真被你俩谈明白了。这要偶像剧,你俩误会都凑不够两集。”

“偶像剧里的人都不长嘴。”纪云舒抢过手机,“我看饭是吃不了了,你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嘻嘻,遵命。”郑南希重新戴上假发套。

纪云舒将手机屏幕面向她。

“我的电话,你记一下。”

郑南希愣了愣。

“有事给我打电话。”纪云舒冷着脸,没去看她的表情。

“好!”郑南希欣喜道,“你真是个好人呐。”

“再见!”

*

坐在出租车里,给桑原回拨电话的时候,纪云舒心中特别忐忑。

两人约在纪云舒家小区见面。

在他们之前过年放过烟花的小广场上,两个人坐在小孩秋千上,桑原问她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纪云舒便从下午的际遇开始,一五一十挑重点讲给桑原听。

听到最后,桑原脸色越来越黑。还未等她全部说完,他就冷声说:“别去。”

纪云舒咬了咬嘴唇。

“她找不到助理,我给她找。不用你陪她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桑原从心底里吐出一口气。

“纪云舒,你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

每次都是这样,让他措手不及,让他无法掌控。

这句话不知怎的,触到了纪云舒的雷点。

“因为每件事都是我自己的事。”纪云舒站起来,“另外,我只是通知你一下。我下个月可能要出国三周,就这样。”

她转身便要走,却被拽住了手腕。

桑原仍然坐在秋千上,黑眼眸在夜色下如曜石般沉亮。

“你想去旅游或者看表演,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要跟他们走好不好?”

纪云舒转头,她其实明白他隐藏的意思。于是踌躇片刻,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整件事和梁祈安没有一点关系。”

他站起来,低头深深望着她:“我就是无法接受,你跟他三周都呆在一起。”

“你到底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桑原沉默了。

纪云舒挣开他的手。

“如果未来的每一天,你都斤斤计较于这个人,那我要慎重考虑我们的关系了。”

她转身离开,步履的幅度却没有那么大。

果然,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她被拉住手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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