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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若不是当初你那该死的爹娘阻拦，南浔王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快就承受不住妖力。”那妖怪道。

“不过还得感谢你，除了把这副身体送到我面前以外，还替我除了目袋、蜘蛛女两个叛徒——在我手下做事，居然还敢觊觎我的东西！”

妖怪大喝一声，将水绳连带宋蕴甩出数丈远，在宋蕴爬起之前，将短戈比划在她脖颈处，“很快，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

他凑近宋蕴，一字一句道，“等我吃了你血肉，这副身体更能长久不衰。”

“我死了，你也别想逃开干系！”

闻言，妖怪好似听了一个大笑话，他放肆大笑，半天才缓过来，道：“你以为我杀了南浔王是为了什么？你如今已经是个逃犯了！找不到逃犯，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在沙漠的环境下，宋蕴整具身体几乎拧不出一滴水来了，环境恶劣，她难以调动灵力，汇聚出水流来。

“你马上就不行了，一滴水都没有的感觉如何？”眼下情形，妖怪一脸势在必得，也有心情戏谑宋蕴。

宋蕴轻笑一声，手掌抓住短戈，划出鲜血：“你太小看我了，我才不会死在你手里。”

鲜血汇成长剑，远比水剑更加锋利，直接砍断了短戈。

宋蕴还待下一步动作，猛然天空惊现一道霹雳声，结界被撕出一道裂痕，哗啦啦的水流如柱泻下。

而水流的上端，正是手持双刀的寂时泽。

他这是把结界捅了个窟窿？

宋蕴黑下脸：“我才开始用自己的血，你就带着水来了。”

再来早一点点的话，她就不用划伤自己了。

不过她还是很欣慰，毕竟她能更好使用灵力了。

寂时泽只是在上边看着，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显然是不打算帮后面的忙。

宋蕴也没指望他，用上回对付蜘蛛女的方法，聚齐水流汇成拳头，一拳拳打在傅闻音的身上，速度之快，让妖怪难以反应。

终于，她与体内被困住的傅闻音找到配合，一道黑色残肢被迫分离出傅闻音的身体，同时被震出来的，还有一颗妖丹。

宋蕴手起剑落，将那残缺的肢体劈成两半，身子轻盈一跃，飞身取过妖丹。

被打出原形的是无面鬼，为人形，却没有脸，取而代之的一张千疮百孔的人皮，上面挂着血盆大口，人形四肢也残缺了一部分，整具身体仿若被蚂蚁啃食过般，充斥着空缺。

无面鬼妖丹被捏住，整个身体如同被搅拌的泥土，混合在沙滩之中，头脚相连，四肢环抱，难以分开。

即使如此，他仍在费力嘶吼着、咆哮着：“宋缘、穆颖，还有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宋蕴一把捏碎妖丹：“你现在连鬼都做不成了。”

她知道自己并非审判者，无权处置任何事物，但眼下情况，无面鬼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得不给予反击，甚至毁其妖丹。

无面鬼还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宋蕴的指缝中，迸射出独属妖丹的金色光芒。

无面鬼整个身体破碎成肉块，随着水流被冲散到不明之地。

宋蕴抱着仍在昏睡的傅闻音，随着寂时泽回到现实之地。

船上的人都陷入昏迷，但好在性命无忧，没有大碍。

宋蕴摊开手掌，发现掌心的伤痕早已愈合，只有淡淡的一条疤痕。

“刚刚的伤口，居然这么快就痊愈了。”她小声嘟囔。

寂时泽看了眼宋蕴的掌心，又瞄了眼沉睡中的傅闻音：“伤口的事，最好不要和别人讲。”

“嗯。”宋蕴看着寂时泽，又飞快收回目光，笑道，“现在我们俩都有对方的秘密了。”

她也知道，伤口愈合的速度并不正常，若让他人知晓，怕是会引来祸端。

想起另一件事，宋蕴转而问寂时泽，“你早就发现水虺与南浔王有关？”

寂时泽斩断白蛇形状态的水虺，捏碎其妖丹，收起双刀。双刀变回两道铁圈，缩进他的衣袖之中。

水虺之前被宋蕴伤过，修为大损，这次的幻境显然没有上次强。

他抓起水虺的尸体：“不算早，我也是追查水虺时发现的。还发现一些证据，能证明南浔王被无面鬼附身，还和其他妖怪勾结。”

“还有其他妖怪吗？“

“有的。”

仅是昌州城一带，就出现了无面鬼的两个手下，以及他饲养的水虺，其他地方怕是还有手下或同伙。

“真麻烦，”宋蕴叹息，“这些妖怪以吃人为修炼法，搅得世道混乱。不过好歹处理了头领。这段时间可烦死我了，从没一口气遇见这么多妖，总算能松一口气。”

寂时泽将水虺装进玄色绣金乾坤袋中，别在腰间，若有所思：“如今烦恼的人，马上要变成老奕了。”

“嗯？这是为什么？”

“因为……”寂时泽忽地侧头凑近，宋蕴了然，配合着踮起脚，将耳朵靠近寂时泽，仔细听他的说法。

少女的主动，让寂时泽有一瞬的愣神。

周遭安静，只能听见流水声，夜风习习，吹起少女鬓边的长发，发丝被她扣在耳后，露出的耳朵小巧精致，像极了初开的花苞，在灯火的照映下，白中显出淡淡的粉。

寂时泽随即勾起嘴角，撤回身体，提步往前走，头也不回：“谁知道呢。”

宋蕴被戏耍一道，欲图追上寂时泽，奈何手里搀扶着傅闻音，于是愤愤道：“最讨厌打哑谜的人了，干脆不要说话好了。”

**

后来寂时泽没再提过老奕的事，宋蕴却记在心里，在前往苏东城的路上，时不时观察老奕的表情行为，并未发现异样。

南浔王薨逝，还涉嫌与各类妖怪勾结，此事滋大，尽管并非南浔王本意，却也属于皇家丑闻，上下对外并不多说，只是称南浔王身体抱恙，此番南游是为寻医，可惜病症难治，终于离去。

虽说此番说辞有不少漏洞，但坊间一直有传闻，说南浔王身体怪异，所以也不叫太多人起疑。

从未出现过的南浔王妃，难得在苏东城露面。听闻南浔王妃是世间少见的美人，肤若凝脂，眼如秋水，顾盼生辉，这些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加之她极少出门，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但凡见过的，都要对她的样貌连连称赞，所以更让众人多一分期待。

宋蕴却并未见过南浔王妃。

因为她又晕船了。

卫霄菁做的安神香囊不知什么时候丢失了，她想再做一个时，又发现身上药草用尽，无法子，宋蕴只能忍受晕船的痛苦。

连坐几天船，宋蕴一上岸，就扶住岸旁的一棵老槐树，吐出一天的吃食。

然后回城倒头就睡，谁叫也不醒，直接错过面见南浔王妃的机会。

等她醒来时，就看见傅闻音一脸期盼地趴在床沿，睁大圆眼看着自己。

“你干嘛？”宋蕴被她的大眼吓一跳，掖起被子往床角缩了缩。

“太可惜了，太震惊了！”

宋蕴一头雾水：“你在讲什么东西？”

“你这一天昏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傅闻音再也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有人可以听她讲所见所闻，连带着双手都开始飞舞比划起来。

“南浔王妃不是来苏东城了嘛，我偷偷听见，南浔王妃喊老奕为侄子。”

“侄子？”宋蕴咂舌，忙爬到床边，“你是说，老奕他，一个七十岁的人，是四十多岁的人的侄子？”

傅闻音连连点头：“我偷偷听见的，不敢和别人说。”

“那南浔王妃不就是他姑姑吗？”宋蕴抬头望屋顶，轻声道，“南浔王妃，顶多就三四十岁吧，老奕喊她姑姑？这是什么关系？总不会真有血缘关系吧？”

如果真有血缘关系，那也太惊悚了吧。

宋蕴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老奕喊南浔王妃姑姑，那岂不是得喊南浔王姑丈？”

她回忆起南浔王与老奕见面的场景，又道：“南浔王知道老奕是他侄子不？”

傅闻音乖巧地摇摇头。

看两人的对话，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也不一定，南浔王早就被无面鬼侵占了，不知道还真有可能。

可是无面鬼又知道南浔王和她娘见面的事，按理说，应该也知道自己侄子的事，总不会是南浔王妃没提过吧？

唉，好复杂，这莫非和寂时泽说的那句话有关？

宋蕴这头思绪如潮，傅闻音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为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秘密而震惊，在看到宋蕴的反应后，分享秘密的快乐得到满足，她倍感欣慰，一边等着宋蕴起床收拾，一边在讲这两日发生的趣事。

“对了，老奕说了，等你醒来以后，我们一起去拜见南浔王妃。”

宋蕴点点头，心想南浔王妃大概率是问无面鬼的事。待她洗漱完毕后，二人一同出门。

在苏东城，几人住的是客栈，而不再是驿所，更难得的是，寂时泽竟与他们同住这所客栈。

一下楼，宋蕴就看见寂时泽坐在大厅之中，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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