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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侧的地面上各出现了一个数字，288和289。

一张页码的差距，选错的人却要用生命来弥补。

人群中不禁有人小声哭骂着：“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你们出去的能不能给我老婆带句话？”

当然，没人回应他，更多的人沉默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用眼神试探，观望着第一只出头鸟的出现。

这个时候站出来挑大梁是那个精英女人。

她推了推眼镜，沉声安慰着：“这个问题虽然刁钻，但我们对此肯定不是一无所知。这位大娘，你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农学系的教授来着？那您对这本书有没有印象？”

大娘脸上的汗直流，她掀起衣袖不断擦拭着自己热得潮红的脸，低声嗫嚅着：“我一年要看多少本书？这本又不是我们系的必修书目，我哪记得清？”

见大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精英女人果断转向另一个老汉，直截了当地问道：“大爷，您是城郊蔬菜基地的农械保养员，您知道这本关于拖拉机的书吗？”

老汉唉声叹气，急得脚直跺，“姑娘，实不相瞒，我这么大年纪了，做到这个位置全凭几十年的经验，平日里哪里会看这种书唷！”

就在这时，一个弓着腰的瘦削中年男子举着手站了出来。他脸色蜡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我，我好像知道答案。”

他怯怯地开口，与精英女人目光对视的瞬间似乎是被对方身上的气势震撼到，微缩了下脖子。

精英女人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抓住了男人的麻杆胳膊：“没事，你把答案和为什么得出这个答案的经过说一下，剩下的我们自己定夺。”

瘦削男子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我是一家，一家工厂的员工，人手不够的时候也替社里做点校对工作。这本书虽然新，但，但是成了某所大学的必修课用书，所以大家得加班加点地核对，送到工厂把这本书打印出来。我是这本书的校对员，虽然不知道页码，但我记得这本书最后有字的一页在左手边。左边的页码是偶数，所以，这本书应该有288页。”

此话一出，大家热泪盈眶：果然，斯芬克斯不会出在场的人认知以外的题目。

精英女人眼眶含泪，给了瘦削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谢谢你！”

大家一拥而上，围着瘦削男人欢呼。瘦削男人被人挤来挤去，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除了上前和瘦削男人拥抱庆祝的人，还有两三个人游离在喧嚣之外，小满拉着凯文走近欢呼的人群，余光却在静静地观察他们。

那几个人皆是空洞麻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个还在不停地对着斯芬克斯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看来他们已经丧失了奋斗的意志，准备靠运气解决一切了。

小满松了口气，大多数人还暂时沉浸在选对答案的欢愉中，暂时无人发觉题目的异样。

庆祝过后，众人纷纷默契地站在了显示着288的左侧。右侧也有几个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小满扯了扯正要扶自己去左边的凯文的袖子，低声说道：“我膝盖有点痛，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凯文低头一看，原本包裹在她膝盖处的纸巾已经浸透了血，小股的血流正顺着小满的小腿滑下。他赶紧拿出一张新的纸巾，替换掉原来那张。

小满将视线从正在给自己包扎的凯文身上移开，看向左侧的人群。

她看到了那个叠纸鹤的男生。此刻的他正慢慢向一个方向移动着，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搞事情。

果然，男生嘴角噙着一点笑，对着一个人忽然大声地喊了起来：“大叔，你是做盗版书籍的吧？”

他针对的正是方才说出答案的瘦削男人。

瘦削男人听到这话，身体一震，僵硬地转过身，“你在和我说话吗？”

“不然呢？”男生表情嘲讽，朝他步步紧逼，“我刚才想了想，你方才的言行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把出版社叫做工厂，把自己叫做员工？大叔你在哪个出版社任职？职位是什么？我要出书的话是直接联系出版社好还是联系书商和版权中介好？”、

男生一连串的发问把瘦削男人打得晕头转向，他蜡黄的脸急得发红，颜色甚是精彩。

瘦削男人底气不足，却仍在大声辩驳：“我是做盗版的又怎么样？这书我可是实实在在地看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288，错不了！”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周围空了一大片。一些人面上原先对他的感激之情忽然变成了犹豫，怀疑，三两个人凑在一起，一边小声说话一边看着他。

“大家静一静！”精英女人赶紧上前维持局面，“大家听我说，就算他其他方面出了错，但不代表他记住的答案是错误的！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其他的答案，为什么就不能听听他这个专业人士的答案呢？”

“可是我记得，一些书会做防盗措施，比如重复页，空白页。万一他看到的是防盗后的书，那书的页数不就……”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声音细弱，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最先坐不住的还是那个寸头男人。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右侧，“说不定那人听都没听说过这本书，明明就是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我们这些人垫背。”

剩下的人也犹豫起来，“可是咱们本来就不知道答案啊，不如就先在288这边站着呢？”

“我们几个都觉得289这个数字好，正确答案是右边，准没错！”

一些人愤愤离开，去了右边写着289的地方，但更多的人还在左侧观望，看看瘦削男人，又看看正在低头沉思的精英女人，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一下！”瘦削男人挪动着颤抖的双腿，艰难地移动到了人群前方，“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是，我是个做盗版的，但是事关生死，我绝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撒谎！正确的答案一定是289！”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精英女人硬着头皮，微笑开口：“你是不是太紧张说错了？之前不是说288才是正确答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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