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柯一梦(探案)》
如归客栈出了命案,一时间门可罗雀,人人经过,都掩鼻绕开。
我们甫一踏入,却听见掌柜正在责骂小二:“去去去,把衣服换了,你瞧瞧腰间,都沾上血了!是不是碰着那箱子了?”
小二诧异低头:“没、没有吧……哎呀,昨天说换衣服,这心慌意乱的,都忘了。”
“得了吧,你就是个猪脑子,动不动忘记闩窗户!昨天要不是那晦气的姑娘偷偷溜进来,咱们客栈能弄成这样吗?”
我步子一滞,啊,说的是我啊?
猩猩衙差马上喝了句“说什么呢!还不滚过来!”复又朝我赔笑脸,“小姐莫在意。”
这般殷勤我实在有些不适应,忙摆摆手,轻声道:“差大哥不必如此,昨日潜入偷吃,的确是我不对。方才在县中却没看到当铺,不知县中何处有?”
凌轩伸手制止了我拔簪子的动作,浅笑道:“原来你刚才东张西望,是在找当铺啊。不过一些吃食,既相逢一场,我替姑娘偿还就是。你头上的簪子既是从家乡带来的,还是留着好。”
不知怎得,“家乡”一词灌入耳朵,我竟没来由脊骨一麻。
说话间,掌柜和小二已经奔来,吓得脸色都变了。凌轩好声好气的掏出钱袋子,他们也坚决不要。
“公子既然要给,你们就拿着!公子小姐还能差你们这点子钱吗?”猩猩衙差还是很有眼色的,在这个县城,也颇为威严。他一开口,掌柜哆哆嗦嗦就接了下来。
凌轩温声道:“掌柜莫紧张,我等来只是想看看案发现场。不过,”他顿了顿,“命案一事既查明与王姑娘无关,日后说辞还是莫要栽到她头上的好。”
“是是,”掌柜慌张点头,“小人一定注意这张嘴,不敢再瞎说了。”
我瞟了一眼凌轩,他神色如常,已问起小二旁的。“你经常有忘落闩的毛病吗?那昨日,二三层、后院,是否也有窗户没关?”
否认的却是掌柜:“不不,昨天不会。小人就知他忘性大,整天丢三落四的,便时常亲自上楼检查,昨儿就是。辰时,铺子开张前,小人专门检查了雅间,就怕哪个窗户开着,最近天儿还冷,可不能把客人吹着不是?”
二三层都检查过,一层则有守夜与店中伙计,唯一可能潜入的漏洞是厨房那道没关的窗户,却因着我的存在,也排除了可能。
也即,命案并非有人提前藏身客栈中,伺机行凶。
掌柜汇报的时候,凌轩脚下不停,已登上了二层。“昨天中午有几桌客人?”
“唔,怎么也得七八桌……去,把账本取来。”掌柜支使小二。
“卢四苹招待了什么人,坐在哪间?”
“第三间。卢小姐请了两位闺中密友,一般这个人数上不了雅间,但毕竟是女客,小人就给她开了一间。卢小姐心情还挺好,不像前些日子饮酒怨怼。”
“哦?”我挑了挑眉,“那她昨日喝酒了吗?”
“没有,”掌柜摇头,“点了红枣雪梨汤,没要酒。”
凌轩闻言侧头:“她请的两位闺中密友,可找到询问?”
猩猩衙差哭丧着脸:“就是她们三位一道外出访友的。说是昨天中午用完餐先到卢小姐家中小坐,下午三人忽然起了兴致出门的。卑职查问了城门,的确如此。”
这么巧,三个人同去?
难道中午作案是多人合作?但下午三人已经离开秋水县,又如何下毒?
想不明白,凌轩索性推开了雅间巡视,却也没瞧出个什么。他一间间走过,一间间排查,直到又回到楼梯间,问道:“那昨日东兴号那桌,在哪间?”
“就邻着楼梯边的这间啊。老掌柜楼梯都爬不动,哪能往里安排啊。”
凌轩颔首,问猩猩衙差:“他宴请的宾客你都查了吗?怎么说?”
“查了的,都说老管家几日前就知会他们,希望在他身子骨还能行的时候给个薄面吃他的席。所以大伙一听召唤都来了,各个泪洒现场,老管家自怜身世,他们又想起往日鼎盛的东兴号,都感慨不已,好几个老爷们在卑职问的时候还……”猩猩衙差摇着头,一抬眼,接收到凌轩的目光,马上神色一紧,“哦哦,瞧卑职,又说废话了。那个,卑职查问了的,除了牛大夫搀扶老管家出去扎针的一炷香时间,二人都没再外出过。卑职还专门问了史可呢,他说牛大夫和老管家一出去,他就心痒痒,没喝两杯酒,就找他去了,隔着屏风见老管家睡下,便求牛大夫施针,两人一直闲聊,直到老管家醒来。”
凌轩朝我看来,发出了和我一样的质疑:“屏风?”
掌柜当先点头:“是啊,小人给开了左边住宿楼的第一间,那每间都有屏风啊。”
我们走去一瞧,原来不同于专供筵席的雅间,住宿的每间屋子面积都在雅间两倍左右。门推开外间是小厅,有桌有椅,隔着一道屏风后,靠墙放着张床。
我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床对面的内窗上,看到凌轩已经走了过去。内窗上着闩,推开后便是走廊。
咦,那凶手要是从此跨出,岂不是很容易,还有屏风遮挡,完全可以避人耳目。
但是……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若是寻常人,倒还可以,可昨日躺在这里的是病入膏肓、楼梯都上不来的老管家。他哪来的力气爬出、上楼、勒杀并塞入木箱呢?难道是牛大夫,借此做不在场证明?
不对,还有个第三人史可啊。他作证牛大夫全程都在的啊。
凌轩朝我摇摇头,也道:“不太对。毕竟东兴号对西元堂有怨,对卫峰又没有杀机。”
是啊。虽说二人之死差别很大,但如此相近的死亡时间,同一死亡地点,偏偏又纠葛着爽约一事,说完全无关、说只是巧合,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公子还怀疑老管家?”捧着账本的小二大着胆子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醒来的时候小人正好在对面送酒,忙来帮忙。他步子飘的呦,还差点栽到窗边砸了脑袋呢!”
掌柜也叹:“是,县里谁人不知啊?也就一口气吊着了,强撑着不敢死,怕东兴号就此关张。哎,可怜的紧呐。”
这么听下来,似乎是没什么问题,凌轩便也没耽搁,撩袍抬脚出了屋子。我跟在身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方才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们一行人又往三楼走,这层无论昨日中午还是晚上,都只开过一个雅间。
“对了,”我想到此处,忍不住问,“之前说了选三层的原因,但还没说,为什么两者都开了同一个雅间。是卫峰每次来,都给这间,固定的吗?”
掌柜摇头:“不是啊!少爷很随和的,有时候人多,哪怕坐大厅也行。昨天选这间,是走在最前头的那婆娘选的啊。”
“那中午西元堂少爷东家呢?”
回答的是小二:“哦,也是少东家自己走进去的。他昨天来时心情很好,步履轻快,一直走在小人身前,上来就推门进来了呀。”
凌轩指了指楼梯:“我想,或许这最靠外的位置,就是它容易被选中的原因。”
唔,那这也是随机事项啊。
若少东家和卫峰在不同的雅间,会影响凶手的杀人计划吗?可昨日卫峰的爽约本身就是突发的,凶手怎么知道?如卫峰来了,这里就是两个青壮年,外面还有个随从,凶手还敢下手吗?在凶手的计划中,难道中午就能一并杀掉两人,谁知卫峰临时爽约,才不得不改变计划先杀了少东家?这就是藏尸的原因?那晚上卫峰的死,也是凶手计划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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