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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惊鸿雨》

45. 肆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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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喜欢他……

当晚,南衣的这句话一直绕在我的耳边。

南衣素来寡淡,在这种事情上鲜少干涉我,就算是曾经我同李承泽之间,他也从没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但那仿佛只是他骤然有感的喃语,他并没有多说,我也还未问清楚,便被他拒之门外赶回自己屋里睡觉了。

一时间,我竟有些怀疑他那话是对我说的吗?

我就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个晚上,待到夜半三更才睡。

次日醒来,我听闻范闲已经携鸿鸬寺的各位大人去宫中参加北齐当朝太后的寿辰了。

这也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庆国了。

这叫我感到欢喜,我穿戴整齐后便去找南衣,可南衣今日一整天依旧不理我,我也只能继续耐心地哄他。

等到下午的时候,范闲一行人才整整齐齐地回来。

我在后院的亭下见到他时,他身着初来北齐时车上插旗挑衅的那套绛紫官服,正同海棠朵朵悄声说些什么。

对此,我赶紧跑进屋里,拿了个东西去找他。

可是,我赶来时亭子下只剩范闲一个人了,我不禁失望地问他:“朵朵走了吗?”

“已经开始叫朵朵了吗?”少年人却这么调侃我,不等我答,他抱着宽袖,仿佛对这个结果很开心似的,笑意盈盈地问我找她有什么事。

“想把这个给她。”我拿出自己今天赶早绣的护身符。

范闲伸出一只手接过,将那小玩意放掌心里翻了翻,仔细看了那边绣的纹样后,才道:“手艺精进不少啊!”

“那可不!”我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但当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时又赶紧压低了些,生怕南衣听到后不高兴。

可范闲却凑过来,挑着眉问我:“你都给她绣了,那我没有吗?”

我一噎,结结巴巴道不出一句话来,他也不见失望,反倒笑得更开怀了,也不逗我了,对我说:“给我吧,我今晚交给她。”

我一愣:“你今晚要去见她?”

闻言,这话也不知触了他哪根敏感神经,他一惊,瞪圆了眼,立马低头来,郑重其事道:“你可别误会,我和她没那个意思。”

我不禁郁闷,心想自己还没说什么呢。

范闲下一秒却附在我耳边,笑着同我悄声解释道:“其实是我今晚想偷偷去见一下庄墨韩,这事我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让她帮个忙。”

范闲和北齐大家庄墨韩的纠葛我还是知道的,但我并不知道他想去干嘛。

显然,范闲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少年人当即朝我竖起了一根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还朝我眨了眨眼:“朝阳要帮我保守秘密哦。”

他这么说了,我自然是点了点头,也不过问了。

我心想他既然不想被人知道,那为何又要说与我听呢?

下一秒,我自己就想出答案,不由得热着脸颊跑远。

范闲是吃完晚膳才悄悄溜出跓地的,可是却到子时了还没回来。

期间,我就拿着盏灯杵,坐在后院的石阶上继续绣东西。

绣到快好的时候,京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南衣还在同您生气?小姐怎么一个人在外边?”

我没有反驳,嘴上却对她笑道:“南衣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在想清楚它。”

听我这般说,她也不再多问什么。

我见她手中拿着一盘红枣,她将其放在我身边,示意我吃,末了还站在我身后提醒我正在绣的那一针绣错了。

可我不明白自己哪儿绣错了,她便只能坐下来,拿过我的绣框,在我身边手把手教我。

很快,我的错误就被她矫正了,我乐得眉眼弯弯,直道:“谢谢京姨!”

许是受我感染,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宫女竟也微微弯了嘴角,同我轻声道:“明日就可以启程回庆国了,等回到庆国后,大概是很难再见到朝阳小姐了。”

“怎么会呢?”我下意识反驳她,可当眨着眼望向她时才想起京姨是宫中的人,我顿时就哑了声。

一旁的灯杵上,蜡烛徐徐地燃。

京姨略有皱纹的眉眼在火光中好似有了些难得的笑意,她抬手比了个高度,道:“奴婢第一次见到朝阳小姐的时候,您才这么小。”

我一愣,惊奇道:“京姨以前见过我?”

她点了点头,眼眸闪过一丝淡淡的光,似乎在回忆什么:“当时您得了疑难之症,陛下特准你进宫疗养,可您大病初愈时,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在宫中乱跑,还冲撞了二皇子殿下,我当时恰巧看到了那一幕,心想您真是好生胆大。”

闻言,我不由得羞赧。

第一次见到李承泽的时候,我确实太无礼了。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京姨却借着月色叹道:“奴婢以前经常在宫中看到您,近几年倒是不常见了。”

我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反过来问她:“此行凶险,京姨为何要来?”

她平静道:“作奴婢的,被点名了,哪有抗拒的权利。”

我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禁有些愧意,许是注意到我的神色,京姨便说:“不过来这里倒是轻松了许多,不必像在宫中那般谨言慎行,若某位小姐无聊,便教她刺刺女红,教她下厨。”

我被她略带风趣的安慰逗笑了,她见我笑,也软下了神色:“奴婢一生未嫁,入了宫当宫女后一直侍候贵人,若是我成婚了,生了个女娃,真希望她如您这般活泼可爱。”

我面上一热,不太经她的夸,只能掩饰性地笑:“若像我一样,就得头疼死了,我爹经常这么说我。”

但京姨却只是笑,她略带遗憾道:“过多几年,也就到了出宫的年纪,可是,人老了啊,出去后也没有家了。”

我一愣,不禁问她:“京姨的家人都不在了吗?”

她道:“奴婢本是家中独女,几年前爹娘也都病逝了,说起家人,十年前我倒是在宫中结识了一个宫女,我当她是姐妹,是家人,可惜也已经死了。”

我沉默了一会,心中怜惜,不知如何安慰她。

正巧我绣下最后一针,打了个结,完成了最后一个护身符,然后将其递给她,同她说:“京姨到时若是没去处的话,就来顾府吧。”

她一愣,我在澄亮的火光中笑着握住她糙粝的手,轻声道:“我自小娘亲就不在,我压根没见过我娘亲,我爹也未再纳,在这异国他乡,京姨教我女红,教我做菜,照顾我衣食起居,关心我衣薄冷暖,就如同我半个娘亲一般,这护身符就是绣给你的,我愿意当你的家人。”

闻言,她张了张嘴,浑浊的眼睛里似是粼粼,惊惶地低下了头,道:“哪、哪能呢?这、这成何体统?”

我却笑弯了眼睛,见她抬袖擦了擦眼睛,闷声道:“待到那时候,小姐定是嫁人的年纪了。”

蜡泪淌下,最后一丝火光湮灭,她这才抬起头来,朝我红着眼睛笑:“与您相处了这些时日,奴婢不敢奢望成为您的家人,只希望朝阳小姐今后能嫁良人,一辈子开心活泼,顺遂一生。”

对此,我目光粼粼,抬手为她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

待到子时,我还没睡,我脑子转啊转,还在想南衣昨晚说的那句话。

可某一刻,我见范闲的住处院落似乎亮起了点火光。

我猜他回来了,又有话想同他说,便穿上衣服和鞋悄悄跑去找他。

我见到他时他还没见进屋,正站在院中看到清冷的夜色。

我刚踏进院子,便听他在朦胧的月光中对着我的方向笑:“等我很久了吗?”

我一愣,心想他定是远远就察觉到了我过来的动静,专程在院中等我呢。

思及此,我忍不住迎着月光奔向他,埋怨似的,道:“怎么这么晚呀?”

“和庄先生聊了一会。”

这么说的人在我离他一步之遥时举步跨前来,轻轻牵住了我的手。

眼帘中,他的脸庞上似有流光洋淌。

微卷的发丝拂过额角,就像蝴蝶纷飞,月色胧胧,浮冰破碎,所有黑暗隐入深水,此刻,他注视着我的目光带着足以在黑夜中泡软我的温度,清亮万分:“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不知他同庄墨韩聊了什么,又找到了怎样的答案。

我只知这一刻,我的身影尽数浸在他那般温软的目光中,由此,心中似乎有飘浮的花与水被他的眸光惊穿。

我感到怔忡,恍惚间,自己困惑的事却好像也已找到了某个答案。

对此,我不禁也笑了出来。

第二天,早早的,使团便驱车赶马,准备启程回庆国了。

我同南衣、京姨一辆车,范闲同小言公子一辆车。

我们出城门的时候,临冬的风吹来,微微撩起了车帘。

我在一群扔菜叶子臭鸡蛋的北齐人中,眼尖地注意到了郭保坤。

隔得远,他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推来挤去的,就像一株被浪流推得飘摇的草芥。

天上,日光凿下云层,疏影游离,某一刻,远远的,我似是看见他眼睛里带着些许光亮,踮起脚,遥遥地望着我们的车队驶远。

我收回目光,心想自己其实比很多人幸运得多,还可以回家。

我们浩浩荡荡一列车队在北齐人的咒骂中扬长而去,可出了北齐上京不到几里,车队就停了。

我撩帘一看,原来是海棠朵朵驾一马车挡了去路。

周围树木林立,横陈的树梢遮挡,林间小道两边又是山岳斜坡,阳光并不明媚。

我见她同范闲说些什么,也想去再和她说说话道个别,可是当着庆国人的面,我这等毫无作用的人自然不能与她打招呼,只得遗憾作罢。

结果不出半刻,就有一众蒙面的黑衣人趁着我们车停,从林间奔来劫杀我们。

带队的人赫然是之前见过的沈重。

他飞身而上,直踩车顶,挥剑直指庆国使团:“身赴国难!杀光南庆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霎时响起兵剑相撞的声音。

南衣撩帘一探,戴着纱笠的面下波澜不惊。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如同往常一般执剑护我,也护车上的京姨和马夫,没叫任何一个敌人靠近我们的马车。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沈重带的人不多,再加之中途有北齐禁军相助,沈重同一行残兵败党很快就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唯一让人诧异的是沈重本来想杀小言公子的,沈姑娘却突然冲出来为他挡了一剑,而沈重竟也狠心刺伤自己的妹妹。

不过沈姑娘伤势不重,不到要了性命的地步,也不知道范闲是怎么想的,竟偷偷将她塞进了车队里,说要带回南庆。

我知道这事是因为范闲将她交到了我的马车上,考虑到沈姑娘是女子,一路随行的大夫为她处理了伤口后便由我和京姨照顾。

当车队再次前进时,我坐在颠簸的车厢里看着沈姑娘苍白的睡脸,突然想起了沈重此前同我说的话。

我在一瞬间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不禁叹了句:“沈大人也是良苦用心……”

这话叫南衣轻轻瞥了我一眼。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几天后,车队行至北齐与南庆边境。

当夜,车队在林外一处空地上跓扎,高达指挥士兵燃起柴火照明取暖。

深秋的夜已是寒凉万分,好在今晚无风也无月,那远处林间的雾便浓了些。

这个地方原是有人烟的,但庆齐两国相望开始,此处就被两国的战火夷为平地。

因此,这里有几幢破碎的石墙残垣,岁月在上边留下蛛网般的裂缝,却没有丝毫绿意攀附,远远望去,就显得单调又苍白。

范闲选了个没了屋顶的石屋燃火,我在准备下车之际,遥遥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白衣出现在范闲身边。

我一愣,瞅了许久才看清是谢必安。

对此,我有些惊讶,心想他来做什么呀?

谢必安同范闲说了几句话就走,当那位剑客无意间瞥向我的方向时,我亮着眼睛,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对此,他似是一顿,我没看清他的表情,他也并没有理我,转头就走了,其身影径直消失在了大雾漫起的林间。

我觉得他好生冷漠,但也已经习惯。

我提着裙裾去找范闲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两封信,正盯着眼前明灭的火堆出神。

见到我来,他脸上立马晃起熟悉的笑意,将那两封信藏进袖子里了。

我猜是谢必安给他的,但我没问,只是裹紧了披裘坐在他身边。

范闲从火堆里翻出两个烤地瓜,拿纸包给我,让我小心烫。

我捧着那个热腾腾的地瓜咬了一口,觉得手心和肚子都变得暖暖的。

四周伫着墙,我在这里边抬头望天,看见黑漆漆的夜空上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我觉得有些稀奇,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么亮的星星了。

我抬手指着它问范闲:“这是什么星星呀?”

我本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求范闲真的知道,可少年人顺着我所指的目光望去时,竟笑着回答了我:“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颗星星应该叫天狼星,一般在深秋或冬天出现。”

闻言,我惊奇地瞪圆眼,瞬间觉得眼前人比那颗星星更稀奇。

范闲真是好生厉害,竟连天文星象都有涉略。

对此,我眸光晶亮,又问他:“那这是一颗好星星吗?”

不知为何,这个问题叫他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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