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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这世界也不易

雨淋湿了早上。

冬天的雨，不大也不小，昨晚这冰冷的雨就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一宿下来，整个小区都是湿哒哒的。墨绿的树叶上，尘垢洗干净了，但并不发亮，倒是路面的水雾在昏魅的灯下泛着幽光。

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有人在抱怨学生桀骜，家长特立。

“学生被老师批评教育了，全社会都来谴责老师，学生打老师，谁都不敢说话，媒体也看不见了。想开点，老师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哎，这是怎么啦？小小年纪，将来怎么办？”

“将来有二次元！我们管好自己，学生的事管得多管的严，就会被骂得惨逼得惨。再说管好了又能怎样？”

夏雪忍不住说：“我觉得还有现在的媒体导向是有问题的，特别是自媒体，正能量的无法吸引眼球，就挖空心思专门报道负面的不好的，没有负面的事件就胡编乱造蹭流量，让人觉得生活中一天到晚遍地都是负能量，还教唆人怎么不择手段，怎么去威胁要挟。好了吧，媒体人的稿费是拿到了，人的三观却是被毁了。还有，各部门都要彻查一下有没有被敌对势力收买。”

有人点头：“就是，这些媒体，首鼠两端，这一代学生是被他们祸害了！”

“对的对的，那个三四年前找媒体说老师打他要赔偿的学生，你们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学校不让传，但大家嘴里不说心里都凉透了。

据说当事老师抑郁了，一年没有走上讲台，身体像打了气一样瞬间衰老，也不知是胖还是肿，看到的人无不心碎；而那位赵同学，同学老师都避着他。据说其母在村里亦是无人敢与之匹敌，她除了横，还擅长就地打滚声嘶力竭的干嚎，最厉害的是其韧性令人闻风丧胆，一般人闹个两三小时大不了两三天，她可以持续两三个月直到达成目的。

老师就差跪着上课了。

阴影在心头，走上讲台才不挥自去。如果说这世上有哪个职业是真正做得到以德报怨的，老师应该排第一位。

下班后等学生走完了，夏雪才去开车，天都已经暗下来。

打开门，赫然一双大皮鞋，夏雪有些开心：徐源明在，他做饭了吗？有现成饭吃了！

厨房里，徐源明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对夏雪说：“烧个笋，可以吃饭了。”

夏雪端着饭碗闻了闻不由得叹道：“这饭真香，不用菜，都能吃一碗。”

“你们学校的饭不香吗？”

“近2000人的蒸饭，你可以想象。”

“那你平时还不做饭吃。”

“一个人的饭挺难，我双休日做一锅，吃两天，不然浪费。”

“双休日我不能过来，孩子读书，她妈妈没文化，我怕她把孩子带歪了，双休日都是我在管孩子。但是这个拼音啊什么的，我真的心虚，现在读个小学都这么难。”不用自己做吃的，紧张和匆忙的感觉消散。夏雪坐了下来，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且能饭来张口，多年前不敢渴望的奢念，不曾想如今倒是夙愿成真，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徐源明没喝酒，“喝酒不开车”，夏雪知道他一会儿得开车回去。她自顾自的一边吃饭一边刷新闻，一边看电视。

徐源明说：“做事，一心一意，吃饭时又看电视又玩手机，三心二意。”

“做人一心一意就好了。”

夏雪没抬头，默默吃完，收拾好去整理厨房。

男人做饭后的厨房，简直是战场，夏雪虽然菜做的不如徐源明好，但是她一边做菜，一边收拾，她不能容忍瓷砖上沾满油渍污垢，看见了脏了不清除心里难受，宁可不去管正在锅里的菜，也得先让眼睛舒坦。她从油烟机开始擦拭。徐源明也吃好了，放下碗。

夏雪收拾好厨房，走了出来。徐源明站在电视机前，茶几上放着他的手机，倒扣在那边的角落。夏雪瞥了一眼，远远地坐了下来。徐源明拿起手机看看塞进口袋说：“你看这新闻，有真的吗？都TM睁着眼睛说瞎话，共产党怎么就不敢学学人家，讲点民主，有点诚信。”

“人家国外你了解？”

“怎么不了解？我们哪像你们，只知道看新闻。”

“你在国外生活过？”

“这需要亲自去生活才能知道吗？”

“那你怎么知道？你不就是道听途说。”

“看看，你都已经被愚民化了。”

“我本来就不聪明，不需要人家愚弄我，我都很笨了。中老年男人通病，顽固执拗。”

正说着，电话响起了。是钱金莉，她在电话里告诉夏雪，补课班的费用她已经转到夏雪账上了。夏雪打开查看。

徐源明问什么事，夏雪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徐源明看了一眼说：“你以前不是说上面不允许有偿补课的吗？”

“对啊，现在还是不允许。”

“那你怎么还搞，既然搞起来了，那就注意一点，你这转账不好，授人以柄。”

夏雪想想，是这么回事。

徐源明又看了她一眼：“你把这账转回去，让她直接给你现金。”

夏雪举着电话愣了会儿，低下头开始输入文字。徐源明皱了皱眉头说：“你看你，别发微信了，打电话吧。别着急，要怎么说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先想一想，想好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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