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分行》
附近几个村子,都姓王。
这里是前枢密使王炎霜的祖宅所在地,也是王氏族人聚居地。
王家揣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涉及到王氏所有族人的生死,为了让这个秘密永远不得为外人知,所有王氏族人都在主动帮王炎霜解决可能会出现的隐患。
西面坡地的那片坟冢,埋的都是外来者。
对于生活在这里的王氏族人来说,所有进到村子的陌生人都是隐患。不论来者是迷途的小儿还是卖货的货郎,亦或只是个寻亲的女子,都不得活着离开这里。
峄州榕山有进无出,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三叔公,我来了。这姑娘怎么处理?”
有一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
这个声音,章纠白记得。是那个挑柴人,是那个为她指了上山方向名叫卫祥的人。
王氏族人。
“她不是说自己是来找亲戚的么?便将她送到她亲戚家中吧。”
“是。”声音刚落,章纠白手中紧攥的横塘剑鞘就被人夺去。王卫祥拾起掉落在地的横塘剑吹了吹剑刃,笑问:“三叔公,这把剑能不能送给我?我还是觉得自己适合用剑,之前你让小叔送去我家的那把刀不好使。”
“喜欢就拿去。”
“嘿嘿,多谢三叔公!我这就将人带走。”
将佩剑别进腰带里,王卫祥蹲下来将章纠白一捞一甩,抗上了肩。
同样的路,又走了一遍。只是这一回,章纠白是被人扛着走的。她的头垂下来,只能见到不断后移的山道石块和长在石块间的野草。
没过多久她又听到那种如婴孩哭泣的鸟鸣声,天地顷刻之间颠倒过来,紧接着她的后背便是一痛。
王卫祥将她摔在了地上。
“三叔公既然叫你死,你便得死。这里风水不错,你就在这找亲戚吧,说不定这里真有你的亲戚。”
将横塘剑拿在手中,拔剑出鞘,王卫祥一手用力捏着章纠白的肩防止她挣扎,一手拿着剑就要往她脖颈处抹,见她不仅没有露出惊恐之色反而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他“咦”了一声,手中动作顿了下来。
捏住章纠白肩膀的手往上移,王卫祥抬起章纠白下颌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
“长得怪水灵的,”他将手中的剑扔去一边,呲牙笑了,“三叔公既然叫你死,你便得死。可三叔公没说,我不能在杀你之前过一过瘾。”
粗粝的手在章纠白面庞上游移片刻,落在了章纠白的衣领处。
五月的日头晒得人心发燥,便是一截细嫩的脖颈也能看得人血脉贲张。大手从脖颈处缓缓往下移,落在了章纠白的腰间。
“啧,我的娘,腰这么细呢。”
腰间九节鞭被扯动,这人明显是要将她的鞭子解开,鞭子以下便是腰带……章纠白闭上了眼,平静的背后像是透着绝望,整个人犹如待宰羔羊。
她的后背贴靠着一个小土包,脚下踩着外姓人的坟冢。
在这样的地方,这人竟也能生出讨欢之心。
那道惨似婴孩哭泣的鸟鸣再次响起来之时,一条带着汗臭味的粗布宽腰带兜头落下将她的视线给挡住。
眼前光线暗下来之际,王卫祥解开了她腰间的鞭子,拽上她的腰带。
两人挨得很近,便是看不见,她也能大致判断出面前之人的要穴在哪个方位。
他没有解腰带的耐心,拽了两下还未拽散便急不可耐地俯身捏住她的腰,唇也往她的脖颈处凑……就是现在!
章纠白睁开眼,重重一震腕,早前从发间取下的发簪从衣袖里滑入手心。王卫祥仿佛有所感应,动作一顿,抬手成爪直向着她的咽喉而来。
到底是迟了一步。
利器穿喉的动静不大,王卫祥偏倒在坟头时脸上尚且带着极度震惊之色,他双眼瞪得很大,直直望向一边正坐起身往腰间缠九节鞭的女子。
意识到什么,他双手捂上自己的咽喉,却只摸到一片湿热。
新鲜的血液自喉间汩汩而出,痛意顿时铺天盖地,他后知后觉地尖叫,却因喉咙被刺破而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本想看看你们对付外人都有什么新手段,看来也不过如此。”
发簪带血,看得章纠白眉头紧蹙,她嫌恶地看了倒地的王卫祥一眼,不情不愿地借他衣裳将发簪裹蹭干净。
“你是在想,这人分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吃进了被下过药的吃食,眼下为何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簪子入发之后,她站起来,走到一旁将银鞘剑拾起。
“其实没什么稀奇,不过是因为我恰巧有个喜欢钻研各种解药的师姐罢了。”走回王卫祥面前时,她眉头再次拧起,“我又不是个傻子,孤身入榕山,怎会不做任何准备。”
她提着剑一脚踩上王卫祥的胸口,半蹲下来,在他极度惊恐的眼神注视下拉起了他的手。
“方才拽我鞭子腰带用的就是这只手吧?”她将他的手拉得伸展开,语气轻柔。
下一刻,剑光一闪,面前五指尽断。
-
在山上,日光要比山下收得早,不过傍晚时分,山林里就阴了下来。
青瓦木墙竹篱笆院里已经冒起了炊烟,也飘出了饭菜香。
高卷衣袖的王顺川站在灶台后熟练地炒着菜,菜是后院菜园子里种的,配上几两瘦肉和一锅米饭,一人一犬能吃得很饱。
吃过晚饭,将碗筷洗净,趁着天色还未黑,坐在院子里小酌两口也是怡人得很。
五月的山风,比山下的要温润一些。
山下的风是热的,吹久了还能出汗,山上的风里却带着微微凉意,拂面很是舒服。
王顺川靠在竹制躺椅上,手中拿着一个尖嘴小酒壶慢慢嘬着,神态安然。即便听到院前山道上传来一道人声,王顺川神态依旧未变。
“老伯。”
说话的少年站在竹篱笆院外,声音清朗。
王顺川抱着酒壶盯着少年的眉眼看了片刻,神色和蔼:“你是?”
“快刀门,范元。”少年目光如炬,“昌安三十四年,你到快刀门同我爹喝过酒,我们见过。”
陌生人的声音将趴在王顺川脚边打盹的黑犬惊醒,黑犬冲上前大声吠叫,范元犹豫着推开了面前由竹篾编成的竹门。
没有门作遮挡,黑犬瞬时一扑而上,范元以手中佩刀格挡几下后见黑犬无后退之意终拔刀相向。
黑犬被划伤,眼中怒意更甚,正要再次往前扑咬之时,王顺川开口呵斥:“回来!”
黑犬这才收起了怒意,耷拉着尾巴和耳朵退到一边慢慢舔舐伤口。
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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