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分行》
在独州歇脚时,严卜收到过两封来信。两封都印着大理寺的火漆,拆开之后发现两封信并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第一封信是由大理寺卿陈会戎所写。
陈会戎在信中同他简单交代了近期的案情进展和朝中动向,重点强调了刺杀范元那位江湖人的话以及范元的梦。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大理寺的人贯来不信什么巧合,不论两者是否是同一人,他都觉得有必要进快刀门查证。
故而,在收到信之后,他没往盛京赶,转道来了银州。
快刀门规模不小,主院落好几个,偏院落小院落更是不少。
原范门主住的院子名为桐海,这也是现任吴门主所住的院子,院子很显目,找起来费不了多少时间。
主院里一片漆黑,里头的人应是睡了。
或许是对设在山门口的防守太过信任,快刀门内无人巡夜,这倒方便严卜和亭云行事。
顺利进到院子之后,两人依范元所指先去了东西厢房找了一遍,没任何发现之后又找去了库房。
范元说,院子最右边那间屋子是个库房,里头存放着他爹用过的兵器也一些杂物。
说若要找范门主与那故交的往来信件,可以到那个库房里看看。
说是库房,其实是个杂物房,连锁都没上,从地上到木架上无一不堆放着东西。
房内乱七八糟的乱的很,都没处下脚。
严卜蹲在地上看了一眼,见面前都是些衣物被褥这些生活上的物件,心中有了些猜测。
“这些应该都是范门主的东西。”
范门主死得突然,吴门主接位之后忙着处理帮内事务,也忙着应付其它教派,更得抽空跟州府搭上关系,每日都有很多事情忙着处理。
虽搬进了桐海院,但他对于院子的交代很少,或许只是让下人将先门主用过的东西从主屋里搬出去。
搬到哪儿?吴门主没细说,那下人们便就默认可以将东西搬到原先用来堆放杂物的库房。
也就有了眼前这番景象。
房中实在太乱,若慢慢翻找,也不知得翻到什么时候。
亭云一边轻手轻脚地找着信笺,一边将眉头皱得死紧。严卜站了起来,在库房内慢慢转了一圈之后,走到亭云身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若我猜得不错,那些信函应该不在此处。”
这里的东西很杂,有衣物被褥,有脸盆和茶具,有兵器,也有书籍。
从堆放的方式来看,这些东西都堆得很乱,只是被人胡乱塞到一处或是就地扔下。若其中有信函之类,应该也是胡乱堆放。
可他在这里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一封信函。
之所以会这样,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信函被人好生收了起来另存他处。
还有另一个就是,信函被烧了。
听完严卜的分析,亭云忍不住问:“那咱们眼下要做什么?是继续找这些信函还是……”
“去苍寒院看看。”严卜往外走。
“苍寒院就是那个上了锁的院子?”亭云跟上严卜的脚步。
“是。”
苍寒院是那个上了锁的院子,也是范元住过的院子。
他在独州收到的第二封信是范元写的。
信中,范元说西厢房里堆放有五个箱笼,其中一个箱笼里装的全是册子,每本册子上都写着年份,范元让他们找到昌安二十四年的那一册,带出去。
-
溪花院。
院子里并无护卫和婢女守着,只有主屋里隐隐透着一些光亮,意味着屋子的主人或许还未睡。
章纠白小心翼翼地翻上屋檐抽开一片瓦片往下看,发现屋里的人是位女子。
这个女子,她见过。
之前听说银州府尹的门客来访,吴门主亲自领了严卜逛前院,那时她跟在严卜后头远远见了这女子一面。
当时这女子在满院找着什么,很是焦急的模样,又听到快刀门的人唤她师妹,就以为这人是个丢了重要东西的普通弟子。
直到后来用晚饭,吴门主将这女子叫来陪坐,又一口一个含儿地喊,她这才晓得这女子是吴门主的女儿。
这姑娘是个有脾气的,人虽陪坐在桌边,眼睛却抬得老高,根本不往同桌的严卜身上看。
也没陪多久,只待了两杯酒的时间就借身子不适离开了。
那时她见这人面色发青发灰,以为这人当真有哪里不舒服,可眼下再一看,这人面色白皙,哪里还有半点青灰?
不过是不想陪来客小坐,找了借口离开罢了。
是个有个性的。
她若找这个人问话,不知问得出结果没有。
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底下的烛火忽然灭了。
是吴应含吹灭了烛火。
正常情况下,吹灭烛火是准备歇下的意思,可吴应含却没往床榻那边走。
而是拉开屋门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跟在吴应含后头,章纠白越往前走越觉得面前的路眼熟。直到远远看到那那枝伸到院墙外的枇杷树枝,章纠白终于确定,这条路她的确眼熟。
不仅眼熟,她甚至还走过一回。
吴应含停在种有枇杷树的院子前,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左右看看确定无人之后,吴应含用钥匙将大锁打开,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到院子里,吴应含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惆怅之色,她盯着院子里的枇杷树看了好久,久到章纠白以为她要哭出来的时候,就见这姑娘一个起跳,攀着树枝上了树。
但她很快就从树上下来了,下树时手里多了一颗枇杷。果皮带青,看着就酸,可吴应含却将果皮剥了将枇杷吃进了嘴里。
吃过枇杷的吴应含没往外走,反倒进了主屋。
夜深人静不睡觉,跑来废院吃枇杷,进屋子之后也不点灯,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方茶桌后面发呆,这人还真是古怪。
章纠白不欲窥人隐私,本打算等吴应含回了溪花院就找她问话,可她等了好久,吴应含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反倒是西厢房那边,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动。
吴应含似乎也有所察觉,因为她眼睛一亮,飞快地跑出主屋推开了西厢的房门。
“我就知道你会回……”
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里的光彩随之黯淡下来。
吴应含望着面前的两位生人,脸色转冷:“你们是何人,夜闯此地有何目的?”
因为对这个院子,对这些屋子太过熟悉,吴应含很快就从门后抽出了一把剑。
她以剑指着面前两人轻喝:“谁派你们来的?”
“吴姑娘切莫动怒。”
面前两人互相望了一眼,严卜上前一步,对吴应含抬手作揖:“我二人此番来此,乃是受姑娘的故人所托来找样东西。”
面前的女子只是十五六岁而已,见到生人闯入有些慌张,却并不显害怕。她提剑的手没有抖,只将嘴唇抿得很紧。
室内没点灯,但却影响不了两边的人互相打量。
因为,大家都适应了黑暗。
听到严卜的话,吴应含嘴唇颤了颤。
“你胡说。”她说,“什么故人,我哪里来的故人?”
“是么?那许是我会错意了。我以为,范元是你的故人。”严卜的语气很认真,“既然不是,那我们认栽。你将我二人押出去交给外头的人处置吧。”
严卜都说认栽了,吴应含若真将他们视作贼寇或是奸细,就该将二人绑了交出去。可吴应含沉默了好半晌都没有动作。
她没收剑,也没上前。
故而严卜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既然够让快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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