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分行》
沟渠浮尸案与纵火灭门案一接到手,大理寺就张贴出了悬赏告示,为的是向城中百姓寻求缉凶线索。
退一步说,即便无法通过这样的形式捉到凶犯,至少能使其心生慌乱。
一乱,或许就会露出马脚。
悬赏令一出,大理寺中陆续来过不少人,只是这些人说的都是相差无几的车轱辘话,对案子无一用处。
负责悬赏事宜的秦主簿和王录事为了筛查出有用线索,每日都得与前来衙门提供线索的诸多百姓打交道,日熬夜熬,但总是熬不出结果。
这一边在熬着,那边负责调查高家近邻亲友的司直柴鹏飞与陶俊明也在熬着。
初时,柴鹏飞与陶俊明主要针对是高家家主高凭的圈子在查,二人以为,致使高家独子高进溺亡之人与纵火投毒致使高家灭门之人乃是同一人。
其中涉及仇怨如此之大,最有可能的,就是家主高凭这边惹上了什么仇家。
柴鹏飞和陶俊明将与高凭有关系的人都查过两遍,一无所获,后来才将疑点转回了溺亡的高进身上。
经查,平日与高进来往甚密的人共四位,那四人也都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常与高进一道寻花问柳,也常约在一起闹事吃酒。
就在高进溺亡的前夜,几人都还曾约过酒,这一点,那酒肆的掌柜和伙计都可证明。
虽喝过酒,但后来的时间段里几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且人证都不止一位,人证的身份也天差地别没有串供的可能,所以,四人不可能是凶手。
最先接案的刑部也查到过这里,后来也排除了四人的嫌疑。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不成是那高进自己吃醉了酒不小心落的水?
可他溺亡的那条深水沟渠不在他的归家路上啊。
莫不是他醉了酒,连自家屋舍的方位都辨不清了,走到了别处落了水?
柴鹏飞与陶俊明越查越糊涂,直觉此事不是个意外,却不论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人将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查过一遍,最后无奈得将与高进相熟的四人扣在了大理寺,让四人再想想那高进还与什么人发生过口角矛盾。
四人的胆子都不大,经过一番吓唬之后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很多人名、地名还有矛盾出来。
有些矛盾因为发生时间久远,他四人也都记不清了,再者,与高进发生过口角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四人也不全认识,如今再怎么回想,连那些人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四人的话好像给柴鹏飞陶俊明提供了新线索,又好像没有。但,有人可查,至少比没人可查要好。
就在严卜离京去往竞良查镖局的那段时日里,柴鹏飞与陶俊明便一直在忙着调查那四位富家子弟吐出的那些人。
可他们查一个就排除一个,再查一个,就会再排除一个,直查到严卜归京,二人还是没能查出凶犯是谁。
十余天下来,二人眼看着快成了无头苍蝇,几乎无人可查。
那时严卜刚将快刀门的两位嫌犯押进大理寺狱,回到值房见到柴鹏飞与陶俊明因为审疑犯的事情犯愁便好奇问了几句,这一问,就被陶俊明拉着一道进了讯问房旁审。
在旁听审时,严卜也将二人浮尸案的相关记录与卷宗翻了一遍,看到最后,严卜将手中的册子一合,忽然问了句:“你们通过这四人查了这么多人,可有想过再从头查起?”
从头查起?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高进的确是在与那四人饮酒之后溺亡的,那四人的确有很大的嫌疑,毕竟几人喝酒的时间距离高进溺亡的时间太近。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夜,就在这酒肆之中,并不只有那四人见过高进?”
严卜的话,让柴鹏飞与陶俊明当下一愣,只觉醍醐灌顶。
可能吗?不是有可能,而是必然如此。
仵作说高进的尸身上并没有致命伤痕,只有五指与膝盖等关节处有伤,像是爬深水沟渠爬出来的。所以凶手极有可能是与高进有些旧怨的人。
那人去酒肆饮酒然后撞见了高进,心中怨恨难平,便将高进引到深水沟渠边,然后趁其不备将人给推了下去。
那高进,因为醉酒,手脚发软无力,所以虽爬过沟渠却没有顺利爬上来,然后就这么溺亡或者被冻死在沟渠之中。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酒肆中人来人往,凶手若不是同高进喝过酒的那四人,当然极有可能也是那晚去过酒肆的人。
他们起初也有过这样的怀疑,也问过酒肆的掌柜和伙计当晚是否瞧见过什么可疑之人,但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没瞧见或者是没注意。
眼下听严卜再次提起酒肆,柴鹏飞和陶俊明对视一眼,好像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相同的疑问——还要再去酒肆再次盘问一遍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柴鹏飞和陶俊明达成了共识,立即带着人去了那间酒肆。
也不知该不该叹一个巧,上回他们来酒肆问盘查,酒肆中只有五个伙计,这次却多了一个,说是上回这伙计家中有事没在店里。
这次一问,居然还真从这个伙计口中问出了一个名字,冯满。
冯满,年十八,是个在族中私塾念书的书生。
据那伙计所言,他与冯满住在同一条巷子里,不过冯满是个外来户,又是一个住巷头一个住巷尾从未有过往来,他也是在某次经过巷口时撞见过下学归家的冯满,碰巧听人喊过一回冯满的名字才对这人有点印象罢了。
那夜在酒肆中吃饭喝酒的客人的确不少,除却一个行事说话张扬无度的高进,冯满算是伙计唯一还记得的人了。
还是那句话,查案过程中,有人可查,至少比没人可查要好。
虽无法从伙计的话以及一个名字里得出什么,柴鹏飞与陶俊明还是决定分头查一查冯满。
冯满的身份背景简单,圈中好友也都是些读书人和同窗,表面看着,好似与高进几人从来没有过交集。
柴鹏飞和陶俊明本也没想过冯满会是凶手,只想着若能从冯满口中问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勉强能算是意外的收获了,也不枉二人费时费力打探他的住处。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真想让柴陶二人直呼荒唐——
就在柴陶二人找到冯满家中时,冯母竟害怕得将冯满行凶之事给尽数道了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将故事说完整,就不得不将话题拉回到高进身上。
高进溺亡之前,因纠缠崔家大姑娘崔夙华未果反倒被打折了手臂并断了一指,这才消停了小半年。
虽在家中养伤,但高进心中怨恨却始终难消。好不容易等到手伤痊愈拆去纱布,高进转身就约了几个关系较好的富家子一道上城中酒肆吃酒,顺带,还与他们商议了一番如何给自己报仇之事。
几人喝醉了酒,说话的声音便没有藏住,尽数被坐在隔间的三位年轻书生听了去。
那三位书生往日都是常去梦泉诗园看诗作词的,向来视崔家双姝为诗词知己,听不得高进几人以污言秽语诋毁崔氏女,更容不得高进等人对其进行报复。
是以,三人在高进酒后归家的途中出言将人截住。
起初三人本是想以理服人,但高进非但不听劝,还辱骂三人,言辞难听得不堪入耳。
文人大多有傲骨,部分文人甚至将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其中有位林姓书生尤其受不得激,放言若高进肯将辱骂之词收回话并向他赔礼道歉便罢,若不如此他就要将高进拉到宿卫司去让宿卫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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