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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分行》

76. 行平山

“我也会死吗?”她问。

见严卜摇了摇头,她松了口气。第二日,她对严卜吐出了一个地址,严卜依着那个地址寻到一封信,高凭写给许贵洪的恐吓信。

虽恼李绮姗自作主张攀上了许贵洪,但高凭对这个侄女也不是一点情谊没有,高凭在出事之前写下却未让人送出的那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那封信里,高凭一改疯狂之态,恍若一个慈爱的长辈。

他在信中讲述了些关于姗娘幼时的趣事,在信的末尾更是让许贵洪好好待姗娘,还说,若得知许贵洪待姗娘不好,自己便是日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那封信,像是在交代后事。

高凭,为何会写这样一封信?

看过那份未送出的信函后,李绮姗流着泪说了一件事。她说,得知高凭想以暗镖一事逼许老爷帮自己对付崔家人之后,她往盛京高家去过信。

她在信中求高凭放过许贵洪也放过他自己,说就算真找崔家人复仇表哥也活不过来。她劝高凭不要再继续疯下去。

可高凭给她回信叫她不要多管闲事,还说什么许贵洪不管此事自会有人管,说他会去求老东家,说他为了老东家舍了好些年的家,老东家定会帮他讨回他想要的公道。

“你的意思是,你姑父高凭是被他的老东家灭了口?”

那时听完李绮姗的讲述,严卜问了这么一句话。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了。”李绮姗擦干眼泪,道,“姑父像是在拿命来赌,赌老东家愿看在自己的情面上帮表哥讨公道,可是他赌输了。”

李绮姗并不知高凭曾为谁办事,也不知许贵洪具体是为谁押过药物,经过再三回想,她说出了一个姓氏。

那个姓氏,是谢。

李绮姗只说许贵洪押过两回神秘的镖,与谢家人有关的镖。可谢什么,哪里的谢,什么样的谢,所押何物,她并不清楚。

她说已经将所有知晓的都说出来了,但严卜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李绮姗还应该知道些什么。

若非如此,她不会在得知许贵洪已死的真相后问他那样一个问题。

我也会死吗?她问他。

常人都怕死,这问题其实很好理解。可古怪就古怪在李绮姗问出问题的时机。

被他们看押起来时她没问,被审问时没问,偏在见过许贵洪尸体之后问。

这不免让人怀疑,她对他还有所隐瞒。更让人怀疑,在她看来,她所隐瞒的事情会危及她的性命。

她怕死,才会有此一问。

换句话说,她是怕被灭口,怕落了一个如同许贵洪那样的下场。

这问题问的很不寻常,不是吗?

脚步停在无名小院的院门口,严卜问从廊檐底下走出来的穆山:“人可还好?”

“公子都特地吩咐送来的菜得是绵州口味了,人能不好吗?”

撇了撇嘴,穆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公子,我还是想回申相院,我不想守在这里,要不公子换人来守?”

“穆山你要明白,如今这个院子可比我的申相院重要,你守好了里面的人,便是守好了你的饭碗,明白吗?”

“是。”穆山不情不愿地应声。

“对了公子,先前里头那位还问起公子呢。”想起什么,穆山连忙说,“她说若是公子来了,就让公子进屋去,说是有事要同公子说。”

“我知道了。”

走到屋门外,严卜叩响门环,眼前的门很快就开了。

屋内炭火很红,李绮姗穿的并不算多,掩上门之后更是将最外头罩着的面衣解了下来。严卜心有所察,脚步顿在堂中没继续走。

“许镖头生前待你不错,我以为你要为他的死伤心许久。”

严卜捉住从背后搂向自己腰间的细手,手中一使劲,将手的主人拽到面前。

李绮姗被拽得踉跄了几步,没呼痛,到了面前就势想往严卜怀里靠,被严卜一伸手推开了。

“及冠三年却还未有妻妾,这对于严公子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可着实不该。”

李绮姗面上毫无恼意,往回走了几步,站在严卜面前望着严卜不挪眼:“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严公子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只想奉劝你一句,想做什么之前先想想你腹中的孩子。”

只一句话就让李绮姗忍不住苦笑起来。

“许老爷生前的确对我不错,若我能顺利为他生下孩子,或许他还能对我更好。”

“可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死了。”

“死了的人,生前再怎么好也不值得生人为之浪费时间与情感去想去念,因为思念最是无用,只会让人感到痛苦和孤寂。”

“可严公子不同,严公子是真真切切出现在我面前的活人。”

李绮姗伸手握住严卜的右手,将严卜的右手往自己心口拉:“看,我也是活的。”

“活着的人与活着的人才能互相取暖不是吗?”李绮姗冲着严卜柔柔地笑,“故而我想,若是公子不嫌弃,我愿给公子做妾,若公子觉得不妥,当我是个普通的下人也行。”

“只要公子肯留我在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人心中的贪念真的很奇怪。

它能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妙龄女子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有妻有子之人的外室,也能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自甘堕落得主动对另一男子献媚。

李绮姗的所作所为其实还算不上特离谱,她只是觉得自己当前处境艰难得令她别无选择。

可她真的别无选择吗?

“其实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抽回手,严卜望着李绮姗的眼睛认真而郑重地说道。

“你若是能将与你姑父背后那位老东家有关的线索说出来,等案子一结束,大理寺会助你过上安稳的生活。”

“安稳?”直视了会儿严卜的眼,李绮姗侧过了脸。

她后退几步,披上面衣,坐在炭盆边轻抚了抚自己已有些明显的小腹,眼底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柔情。

“严司直说话可算话?”

很快,她抬起了头,眼底的柔情于一瞬之间变成精光闪烁。

她道:“我要的生活可不止是安稳,我要银子,能让我与腹中孩子一世无忧的银子。”

-

连续几日阴天过后,天气终于放晴。

二月初九这日,鲜少出府的莳萝竟说出了要外出一趟的话。

章纠白闲来无事,与香附一道缠着莳萝上了马车。

见赶车的是吉楠,章纠白随口问了一句:“今日怎么是你赶车?我记得今日容桉也闲着呢。”

“容桉一早就出府替公子办事去了,属下便自荐来替姑姑驾车。”

一道轻微的鞭声响起,马车缓缓往前走了起来。还没走出多远,见一人驾着马从周府的马车边经过,很快,那人又急急调转了马头跟上了周府的马车。

“大人?”马上的人对着马车喊。

吉楠认出了来人,连忙拉停马车。

“宋从事,我们公子还在府里呢,您若有事要寻我们公子还请……”吉楠话还没说完,面前之人已再次调转马头,向着周府奔去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人是司隶台三十六从事之一的宋玄乙?”一直靠在车窗边的章纠白问了句。

“姑娘见过宋从事?”继续赶车的吉楠有些意外。

“见过。”

章纠白曾在周府远远见过一回宋玄乙,那时这人穿着一身正青色官袍,袍上绣了飞禽,故而她能猜出他应是位六品文官。后来还是从周荃珝口中得知这人名字的。

眼下时辰还这么早,这宋玄乙就匆匆忙忙地骑着马来找周荃珝,也不知是什么事这么急,他的外袍都没穿好。

在所乘马车即将进入转角时,章纠白再次撩开帘子往后看去,这时的宋玄乙已经将马交给了府门前的张杨,急急奔进了府。

马车一路向西,都城中心的街市商铺渐渐浓缩为细小的影往后掠,渐渐的,连行人也难见一个。

起先章纠白还拉着香附你一言我一语地逗得莳萝笑上几声,但随着马车入了山道之后就沉默下来。章纠白与香附都不再说话,各自闭上眼假寐。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章纠白睁开眼的同时将手往后探,将被她塞至座位后头缝隙里的银鞘剑攥在手中时,口中发问:“怎么了?”

“前头有好些人站着挡着路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帘外传来吉楠的声音。

方才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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