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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灵温明》

89.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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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

蒙袒终于出声了,他惶恐万分地挣脱蒙云的手,却被自己弟弟死死攥住。苏心暮跟在他们身边,不可思议地看看他又看看蒙云,蒙云却一言不发地往前跑。

好在没过多久,长廊尽头终于出现了光亮,三人朝出口的位置跑了过去,最终来到了三层外的瞭望台上,也就是之前演傀儡戏的地方。

苏心暮气喘吁吁地停下,眼前天光大亮,远处还能看见碧蓝的海水,头顶有海鸟鸣叫着飞过。如若不发生这么多事,此处应该是赏景的好地方。

蒙袒却像是看不见一样,蹲在地上用手摸索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他们。苏心暮看见他满面灰尘,汗水混着泥污遍布他面部的沟壑。他双眼紧闭,眼皮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由上及下贯彻他的眼皮,原来他已经看不见了。

蒙云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站在蒙袒身前,待他抬起头后,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蒙云!”

蒙袒的嘴角被打破,鲜血流了下来,他朝后一仰倒在了地上。蒙云又从裘衣下抽出一把匕首,苏心暮见状赶紧去拦。

“你要干什么?!把话说清楚!”

“杀人偿命。”

蒙云无比平静地说出了四个字,看向苏心暮的眼神如深渊一样。

“他杀了我师娘,我杀他偿命。”

“我说让他把话说清楚!”苏心暮奋力从他手中抽出了匕首,随即转向蒙袒。

“他说的是真的吗?!”

蒙袒缓缓将头转向苏心暮的方向,低低地笑了起来。

“是真的,都是真的,不仅是那个女人,崔咏也是我杀的。”

蒙云朝他冲了过去,苏心暮一把擒住他,朝后猛地一推,蒙云被她推倒在地。

“你为什么拦着我!!!”

蒙云朝蒙袒的位置吼道,苏心暮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他在挑衅你听不出来吗?!”

苏心暮冲他吼了回去,她意识到蒙袒就是个无赖。

“你想报复向岚寻对吧?我替你去,或者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苏心暮紧盯着蒙袒道,“我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蒙袒朝她所在的方向抬起头,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看得见吗?”

“你的眼睛怎么了?”

在古城初见他时,蒙袒的眼睛明明好好的。

“是她······”

蒙袒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却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苏心暮心领神会,他的眼睛多半和向岚寻脱不了干系。

“你明明那么怕她,来蓬莱洲做什么?”苏心暮紧盯着他。

“怕是有没拿到的东西。”蒙云在她身后冷冷地说,“楼顶有一个满是纱幔的房间,里面有无锋宗灭门那晚出现过的棺材,我是一路追着他过去的。”

苏心暮瞪大眼睛回头看向他,蒙云平复好了情绪,缓慢地点了点头。

蒙袒忽然笑了起来,刚开始还是压抑着的笑,后来便不克制地仰天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他撩开眼前遮挡的乱发,将头转向苏心暮,“你就是那个死里逃生的小丫头,那一晚之后,无锋宗居然还有人活了下来,真是好笑。”

苏心暮攥紧拳头,浑身都在发抖。

“你偷走了向岚寻的离魂镜,又偷了她的法术,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我现在走投无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呐,”蒙袒诡秘一笑,“什么离魂镜?我从没听说过。关于你们门派,也不知道你们武林有什么仇怨,竟然惹得你们被灭了满门。”

苏心暮冷静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看蒙云,问:“你幼时,我曾见过你。”

蒙云显然没想到话头居然转到了自己身上,他错愕了一瞬,不确定地看了看苏心暮。

“真的?”

“是真的,我看过向岚寻的记忆,她知道你幼时曾经和蒙袒一起住进了碧落城,在那里你给了蒙袒一面镜子,是一面与离魂镜一模一样的镜子,你还记得吗?”

这下轮到蒙云发懵了,他放下抱着的手臂,看向蒙袒。

“我记得告诉过你,我曾失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关于幼时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蒙袒发出了狂放至极的笑声,他猛地敲打着地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心暮并不太在意,但她知道她必须尽快从蒙袒嘴里问出真相,如果她压制不了他,蒙袒很快就会逃走。

她直觉和蒙云一样,蒙袒冒着被向岚寻抓住的危险也要回来,一定是为了找回什么东西,就和他在碧落城里躲躲藏藏一个道理。

苏心暮向前一步,二话不说揪住了蒙袒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蒙袒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苏心暮迅速点中他的穴道,控制住他后,开始在他的衣服里翻找起来。

蒙云看出她的意思,于是上前帮着按住蒙袒。蒙袒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躲避苏心暮,拉扯之际,他的衣内掉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是棺材里的圆镜。

就在此时,苏心暮在一旁发出一声尖叫。

蒙云抬头看去,却见她捂着自己的左腕跌倒在地,蒙袒趁机挣脱了她的桎梏,闪身在地上一滚,朝天台的入口逃去。

蒙云急忙去接她,苏心暮满面痛苦地倒在他的臂弯中,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手腕。蒙云心道不好,拉开她的手一看,只见她左腕同命锁的位置青筋暴起,赤红色的血液如同朱砂一样凝结在她的皮下,勃勃鼓动着。

蒙云的心脏凉了,这是滇南的蛊虫,一旦入体,就会攻击人体最脆弱的位置。但就现在的苏心暮而言,她的身体还不如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结实。

“好弟弟,我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蒙云抬头看,蒙袒并没有离开,他捡起了掉落的圆镜,把镜面对准苏心暮,用手遮住了镜面。

“我还想回到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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