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读了死对头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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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雨和春影同为天级法器,对彼此的气息格外熟悉。
应衡过去找不到桑黛的时候,只需要让春影感知知雨剑灵的位置,顺着剑灵所在的地方准能找到桑黛,桑黛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佩剑。
知雨告诉她,应衡的剑就在里面。
在鬼市中,在满香阁内。
华苓依旧在笑,倚在门框之上看着桑黛,目光灼灼盯着她,好似笃定了桑黛会进来一般。
鬼市寂静无人,桑黛用神识一扫便知晓白日那些商贩都不在此处了。
“桑姑娘,你敢进来吗?”
华苓笑着问。
桑黛淡声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从一开始便是做局引我进来吧,你知道我能认出来那是假的春影剑,借此来引我独自前来,将乌寒疏赶走。”
华苓唇角牵起,“桑姑娘聪慧。”
桑黛问:“鬼市里的人呢?”
“那自然是都走了。”
“你一个满香阁,有这么大的权力让整个鬼市一扫而空?”
“这便不劳桑姑娘费心了。”
桑黛了然点头:“你背后那人身份不一般,我想一下,鬼市遍布四界,掌权之人身份不知,有传言说是幽云一带的某个宗门,既然有能力让整个鬼市都为你让路,想必是掌权人发的令吧。”
华苓唇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桑黛安静看着她,并未开口说话。
华苓的情绪收回很快,不过眨眼间便又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
“桑姑娘果真聪慧,我是为了引你过来,你这不是也来了吗?”
“春影剑何人交给你的?”
“你若敢进来,我自然会告诉你。”
华苓转身往里走,桑黛看了眼天边,此刻已经子时过了一刻,宿玄应当也已经到了城主府。
他们没有时间在玲珑坞接着耗下去了,再有几天便是宿玄的发情期,在那之前必须赶回妖界。
桑黛收回目光,迈上台阶朝满香阁走去。
满香阁中依旧如她白日来时,阁中挂了数千的灯笼,整个满香阁一片明亮,是鬼市当中唯一的亮光所在。
桑黛跟在华苓的身后,将她的裙摆看得一清二楚,宽大的裙摆上绣了许多的芍药花。
华苓带她来到了大厅。
她停了下来桑黛安静停在她身后。
华苓没有回身。
整个满香阁中间是个大厅而两边则是环绕的楼层从任何一层探头出来都能看到大厅中的场面桑黛站在大厅内仰头后也能看到一间间阁楼。
华苓忽然开口:“我手中有两柄春影剑一柄真一柄假。”
桑黛问:“是同一人交给你的吗?”
华苓否认:“不是哦真的那柄剑是一人给我的假的是另一人给我的。”
桑黛微微蹙眉这意思就是说想害她的人是两批?
华苓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珠钗垂在身后流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寂静的满香阁中。
她道:“我拿到真正的春影剑是在一百二十二年前他将这柄剑给我告诉我要保管好这剑等他亲自来取这剑我等了他一百多年他都没有来这里。”
一百二十二年前。
桑黛的心跳空了一瞬一百二十二年前她刚好十岁是应衡叛逃的那年。
“他告诉我此剑暂存在我这里
桑黛的呼吸放轻握剑的手越收越紧:“你为何会答应他?”
华苓还在说:“很多年前我和我夫君经商日子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比寻常人好了许多在我与夫君成婚的第三年有一只邪祟逃窜进玲珑坞彼时我家就在那邪祟逃窜的路上它闯了进来。”
“家中一百三十口人几乎都死了夫君护佑我躲进宗祠他独身前去迎战邪祟后来那邪祟要杀了我夫君之时他来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
华苓道:“他救了我夫君我从未见过一人的剑可以那般快那个有元婴修为的邪祟不到一刻钟便被他压制我夫君的命保住了。”
桑黛问:“后来呢?”
“我和夫君都很感激他我说如果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和夫君一定竭力相助他笑了声没说话此后我们几年没见。”
“直到一百二十二年前他来找我了。”华苓回眸与桑黛对视:“不过几年没见他变了很多当时的他浑身是血与我初次见到的那位温和柔软的
人简直像是两人。
桑黛的呼吸越来越轻:“他将春影剑交给你了。
“是。华苓温笑颔首,“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白衣剑修一身的血,乌发松垮披在身上,曾经柔和的目光呆滞无光,走路摇摇晃晃,倒在了华苓的家门口。
她循声出去看到门口的血人吓了一跳,叫来自己的夫君拨开这人的发丝,认出了这张脸。
他醒来后将春影剑留给了她,彼时的剑修低下高傲的头,轻声祈求:“在下想请二位帮个忙。
华苓知道感恩,恩人这般祈求他们,自然是一口答应。
“在下想将春影留下,请二位保管,若在下可以活下来,自会亲自来取春影,若在下十年内未来……春影,您二位可毁掉。
春影剑被留了下来。
一晃便是一百二十二年。
桑黛哑着嗓子问:“他没有来,为何你们不毁掉春影?
华苓眸光沉静,轻声说道:“我们曾经想过毁掉春影,在知道他摧毁了归墟灵脉之后。
桑黛闭上眼,呼吸好似也因此困难起来。
春影剑是应衡亲自交给华苓的。
应衡叛逃剑宗后被追杀,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到了华苓的家,明明再往前走一段路便是乌寒疏家,但是应衡却并未将春影搁置在城主府,他知道有人知晓乌寒疏和他是旧友,城主府也会被查,因此乌寒疏家并不安全。
他只能想到华苓家,一个普通的小商贩,无人知晓他们相识,也不会有人查到华苓。
华苓说:“他交给我们春影剑之时,告诉过我们,若想毁掉这剑随我们,他走后第三天,仙盟的消息传到了玲珑坞,应衡仙君是摧毁归墟灵脉的凶手,我和夫君曾经想过毁掉春影。
“……为何不毁?
“因为不相信。华苓摇头,接着道:“不相信应衡仙君会是摧毁归墟灵脉、屠杀苍梧道观的凶手,我经商多年看人很准,他的心很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当时和夫君想了很久,我们担心这柄剑被发现后遭到应衡仙君的连累,我们曾经无数次想要毁掉春影。
应衡走前看他们的眼神很愧疚,只是丢下一句:“若你们想毁掉此剑,也可。
华苓后来才
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若为了自保毁掉春影剑应衡也不会怪他们。
华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应衡仙君为人确实很好我和夫君决定来到鬼市做生意这里鱼龙混杂适合掩盖气息我开了这满香阁等了他十年他依旧未来。”
桑黛神色复杂:“……可你并未毁剑。”
“我想过毁掉此剑在我手中越久我便越是觉得心不安如今四界对应衡人人喊打若春影在满香阁出现的消息传出去我和夫君都会因此遭到灭门之祸。”
“……那为何不毁?”
“我夫君不让。”华苓弯起眼眸轻笑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夫君眼底都是柔和的笑意“我夫君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当年没有应衡仙君我和夫君早已没命。”
“你们又等了一百多年?”
“对直到前一段时间有人来了给了我一柄假的春影剑让我将你引过来。”
桑黛抿唇已经能猜到是谁做的了:“是鬼市背后那人?”
华苓虽然在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桑姑娘你可知用假的春影引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桑黛垂下头看着光滑的青砖眸光一点点冷下。
“知道。”桑黛的声音毫无波澜:“为了杀我。”
“你不问为何明知你是应衡仙君的徒弟我们还是要杀你?”
“知道。”桑黛微抬眼皮刚好与华苓对视满香阁中浓重的杀意她自然也能察觉出来“因为你没有办法你不想杀我但有人要你杀我。”
话音落下脚下剧烈摇晃失重感传来。
七层高的满香阁迅速下陷转眼间高耸辉煌的满香阁消失在地面之上从鬼市彻底消失。
桑黛动也未动华苓始终端着笑。
待到剧烈的轰鸣声消失之中满香阁中寂静无声桑黛转身看向阁外。
木门挡住她的视线但难以挡住无孔不入的杀意。
桑黛拔出知雨剑冷声道:“满香阁建立在传送阵法之上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已经不在玲珑坞了是吗?”
华苓笑道:“桑姑娘聪慧。”
桑黛问:“我师父的春影在你手中
华苓否认:“那自然是不知晓,否则也不会交给我假的春影,让我引你过来了。”
桑黛反问:“你告诉我那些事情,如今他们知晓春影在你手中,你就不怕他们对你不利?”
华苓轻笑出声,声音缥缈恍惚:“桑姑娘,有时候被逼到绝境,我们这些小人物也会有很大的勇气去做某件事。”
紧闭的满香阁大门被轰然撞开,桑黛凝眸看去。
她看到乌泱泱的人,起码三四千人。
整栋满香阁被转移到百里之外,桑黛看到一片荒野,此刻荒野中站满了人。
桑黛微微眯眼,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幽云……施家?”
她知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了。
人群散去,从中开出一条小道,尽头站着一女子。
一身粉裙,眉目秀丽,明明才十月,她却穿了厚厚的袄裙,面色格外苍白。
身后跟着个身形修长的红衣少年郎,身怀神兽血脉,却在一个人修面前卑躬屈膝。
桑黛与施窈很久没见过,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那次大战之中,如今都过去四个多月了。
剑修冷脸相对,施窈捂着嘴轻咳两下,却还是端着笑意。
“桑师姐,我等你好久了。”
***
城主府内安静沉寂,今夜月色很稀松,宿玄与桑黛分开后很快便赶到了城主府。
九尾狐站立在高处,垂眸看着昏暗沉寂的城主府。
银发被夜风扬起,带动黑色的衣袍猎猎作响。
城主府内的守卫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宿玄知晓乌寒疏大概在何处,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往东南方向赶去。
竹林中无光,宿玄一路瞬移过去,林间尽头的石室外,阵法早已被桑黛捣毁。
宿玄不用破阵,直接来到了石室外面。
那间石室不大,宿玄站在门口便能看清楚一切,三面墙上悬挂着壁画,里面除了三幅画只有一人。
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画,旁边散了十几个酒瓶,似乎是喝了两天的酒,宿玄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酒意。
他并未进去,负手等在石室外。
宿玄知晓,乌寒疏早已知晓他来了。
石室里的人还在喝酒,宿玄靠在石门边微微仰头去
看三幅壁画。
除了乌寒疏他其实并未见过这画上的其他五人桑黛的父母、檀淮父母、应衡这些都是活在别人话中的人。
宿玄看到紫衣青年和身旁的绿衣女子桑黛长得很像他们两人而一旁的应衡……
桑黛周身的气息与应衡也很像。
“你认得他们吗?”
石室内久坐饮酒的人缓缓开口。
宿玄冷声回:“不认识。”
“那夜来的那位女子认识他们吗?”
宿玄道:“认识。”
他果然记得那晚的事情记得桑黛来了这里。
乌寒疏沉默一会儿喝完了手里捧着的酒酒瓶被搁置在地面之上。
他望向画上的紫衣青年和绿衣女子轻笑了一声:“她长得可真像他们啊……”
“眉眼像了阿萱但轮廓又像了白於特别像有阿萱的温柔又有白於的坚韧。”
宿玄声音淡淡:“你与这画上的两人是何关系?”
乌寒疏重新开了一瓶酒轻声说道:“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宿玄反而笑了:“普通朋友可不会这般供着彼此的画像在城主府打了个石室外围布下阵法仅仅为了护着几幅画。”
乌寒疏并未回头看宿玄低声道:“是啊……我都不敢对外说我们是朋友……”
宿玄双手环胸靠在门上石室内只点了几根蜡烛光影昏暗绰约。
他急着去找桑黛根本不想跟乌寒疏废话:“说吧玲珑坞城内散修失踪一事、那幕后之人的身份、以及当年群英会的事情。”
他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乌寒疏身子顿住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宿玄等了近一刻钟他都没有开口
“乌寒疏本尊不想跟你多废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开口说出来。”
“我不说你会怎样?”
“本尊会打到你说。”
这画上的六人宿玄敬重应衡仙君因为他是桑黛的恩师。
敬重微生萱和白於仙君因为他们是桑黛的爹娘。
其余人与桑黛毫无关系小狐狸本身也不是多有礼貌的人。
乌寒疏笑了几声撑着身体站起身因为喝的酒
太多走路有些不稳晃悠着转过身。
宿玄并未易容依旧是昨日白天见到乌寒疏的模样只是将黑发变回了自己的银发。
乌寒疏从那一头银发便知晓宿玄的身份。
他的脸很红眼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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