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只为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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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宗颜一直以来都懂得敬畏未知之物的道理,若不是如此,她来到这个异世,自然也根本活不到今天。
因而听见韩角提及山神一说,她第一反应满脑子都在琢磨山神为何物。
她原本是并不相信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对这类事情也一向嗤之以鼻。
但自她穿越之后,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说清缘由的。
比如山神,比如她身上的一切遭遇。
只是若这山神是真实存在的东西,那便顶多是一些山中少见的野兽罢了。
说起这来,林中野兽不外乎狮、虎、狼、熊、罴等物。只要不是熊、罴那等十分凶险、气大无穷的,其余那就都好说。
可是,若这山神是不可说之物,那这大山,他们便只有敬而远之这一条道。
不过现下时节已经将近入冬,虽说早晚有些微冷,但正午还有许多阳光。
不论什么野兽,如今这时候估摸着都开始饿着肚子了,进山都不是个好主意。
所以,脑中原本想要派些人去山中先简简单单搜寻一番的想法便搁置在了一旁。
战士如今连每一餐饭都吃不饱,许多甚至弱得连兵器都拿不起来,自然谈不上强兵之说。
张宗颜此时灵光一闪,回想起当初辞行时刘氏递给自己的几封书信,决定先从自家人脉入手。
虽然不知道能够有多少助力,但是起码也要筹些粮食回来,先让手下兵卒吃几顿饱饭,这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
摸出书信,映入眼帘的第一封落款是林渡的陈家。
书信中共有两张信笺。一张是写给陈家,拜求伸出援手的帖子,一手簪花小楷十分清秀,措辞间虽是低求,语气却并不卑微,反倒显出几番风骨来。
张宗颜也对刘氏到底出身如何有些好奇起来。
另一张纸则是写给张宗颜的,纸上寥寥数语,简单介绍了下陈家的一应信息。
要说这陈家其实也算得上林渡当地的大户了。原本祖上是富商起家,靠贩卖临近林间些许皮货起家,慢慢便积累了许多财富。
陈家的先祖眼光长远,知道商人再富庶,也不如仕途来得富贵,便举全家之力给儿子捐了个堂官当。
没承想,先祖儿子果然是个当官的料,在任期间不止勤勤恳恳,而且功勋显赫,陈家便就此走上了青云路。
族中不止多出读书之人,连带后辈竟然代代都有入朝为官者,时间长了,慢慢便也发展成了一个延绵百年的大家族,在林渡当地也有一定的声望地位。
收好书信,张宗颜面露凝重。她也知道借粮一事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而且虽然不知内情,起码自家还与陈家有些交情,她唯恐手下人出了差池,也知道自己亲去分量更重些,只能自己出马。
可是直到临行前,却还是没忍住叫了每日在军营逡巡的寿灵山同去。
张宗颜心底里想的是这样一来起码还有人陪着壮胆,面上却美其名曰,夫妇同去,显得礼数周到。
其实若不是实在看不下去军中大多将士骨瘦如柴,她是断不会此去借粮的。
军营离林渡三百余里,坐马车实在慢些,但若骑马便快上一倍。
寿灵山便提议骑马,被张宗颜立刻制止。
“我不愿骑马。”
“你我若快一日,将士们便早一日吃饱。”
张宗颜认命般闭眼,最后低声一句,“可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
寿灵山在军中顶着“保全女子身份”的名头,公开“女”扮男装,今日更是牵过一匹大马。
这马是军中一个叫二蛋的瘦弱士兵自己一个人饲喂的,平日里他只要没有任务在身,便会带这匹马出去吃草,平时也会采新鲜的草料来喂,就算是他自己饿肚子,也绝不会叫马饿上半顿。
也不知是二蛋的悉心养护,还是这马本就身强体健,竟然看上去膘肥体壮,十分健壮。
军中少有战马,这匹更是被他当作宝贝似的看顾着,听闻新来的将军要征用,他还有些不舍得。
但听说将军用战马是为了向别处借粮,他最终还是一咬牙,将马献了出去。
此时看见寿灵山牵着马绳,不由开口道:“将军、夫人,你们赶路若时候太长,记着也要歇一歇,一则将军和夫人的身体要紧,二则,我也怕如风吃不消,再耽误了大事。”
二蛋极会说话,心中虽然是心疼战马,嘴上说得却十分圆滑。
韩角笑骂,“你个瘪犊子,谁不知道你心疼你那个牲口,放心,到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等咱们吃饱了打了胜仗,韩某人定赔你一个顶顶好的战马。”
二蛋摇头,说话声音却压得极低,“不,我只要如风。别的再好,我也不稀罕”,抬头又看向张宗颜等人,似是下了极大决心。
“就算牺牲如风,我也希望将军此行能够借来粮食,这样兄弟们到时都能够吃得饱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着气氛些许沉重。
张宗颜这边看着如风,不忍说出自己的窘迫。
她实在是有些害怕这匹眼睛似能发光、浑身杀气腾腾的战马。
寿灵山看张宗颜此时围着战马,表面上一副分外稀罕的模样,实则离近了却能听见她低声再与如风套近乎。
“如风乖啊,我是第一次骑马,您老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如风你说,我一会儿上马第一步是先迈左脚好,还是先迈右脚好啊?”
寿灵山憋住了笑,左脚踩上马镫,一个飞身便行云流水地骑上马背,之后转头看向张宗颜。
“将军久不驯马,想必是技艺生疏了,不如由文安载你?”
众目睽睽之下,张宗颜自然不敢说出自己不会骑马的事情,怕自己在将士面前树立的将军地位荡然无存,听见寿灵山的话也只好就坡下驴,点了点头。
之后,张宗颜便感觉自己颈项间有一双大手,将她整个人都提的飞了起来,之后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之上。
下一刻,环住张宗颜的寿灵山便扬鞭催马,飞驰而去。
这般速度,倒是正好没叫众人看见张宗颜吓得抱住马脖子大惊失色的模样。
待到离军营远了许多,寿灵山才开怀大笑道:“还是驭马畅快,我已有多年未能骑马,哎,你干吗揪着马鬃,难道不怕揪疼了,如风一受惊,再将你我甩出去吗?”
真是改不了爱取笑别人的本性。
张宗颜闻言连忙撒手,生怕下一刻被如风甩下马去,可她此刻匍匐在马背上,松了双手便失去了依仗,身子下意识便朝一边歪去。
还是寿灵山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
张宗颜此时如同落水之人陡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死命地抓住寿灵山的胳膊,但也多亏了他,张宗颜现下勉强直起了身子。
战马一旦跑起来虽颠簸,但过了半晌,张宗颜已经可以适应了。再加上此时还抓着寿灵山的胳膊,便开始大着胆子随着马向前飞驰的动作间,控制自己身体慢慢随着马背起落。
又过了会儿,她已经可以跟得上频率,甚至一只手慢慢摸索到寿灵山手中的缰绳边。
结果恰逢寿灵山扯紧了一下缰绳,张宗颜原本想要握上缰绳的手,竟然阴差阳错般握上了寿灵山的手。
寿灵山虽然是个男子,可也不知是不是从小便被当作女子教养的关系,手骨并不突出,摸上去也颇为细嫩。
张宗颜想要将手换到缰绳上,看着眼前不断起落的缰绳却又犯了难,最终只好认命般一直紧紧握着寿灵山的手。
“心跳怎么这么快?”
本来张宗颜全部心力都在眼前的战马上,不妨听见寿灵山这一句话,下意识转头要去看他,却不料对方的脸竟然就贴在她的鬓间。
“手上也出了这么多汗,你这么怕吗?”
寿灵山此时似是因为畅快骑马,脸上是肆意地笑,头贴地离张宗颜极近,声音传来便带着一丝暧昧。
“我,我还好。”张宗颜此时只觉着寿灵山的姿势就像是自身后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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