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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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月在小师叔的竹楼里,跟着他吃了一顿冷食。她以为求人问事,需得低三下四说很多好话呢,没想到这位小师叔听完她的诉求后,就应了下来。
然而一顿冷饭将要吃完,他也没有开口问是什么事情。拾月急了,率先开口了:“我跟宋柳云师父学了几年剑法。那,称呼你为师叔,可以吗?”
“随便。”
“……那小师叔可以跟我说说小师弟吗?我可以留下来帮你劈木头!”
拾月稍一偏头,目光落在刚进门时就瞧见了的桌案的那叠纸张上。
“我的字还算能看,如果小师叔愿意的话,也可以帮你书写。”
“还是算了吧,你身上有伤。”
“我的伤已经好了,无甚大碍!”
杜微抬眼看她:“你一个姑娘家,会受这种伤,想来日子过的也不太好。”
拾月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也是,她的外伤太明显了。不过也只是外伤。
那日从阁楼二楼跳落,李琮栖用脚拦那一下,让她腰腹处有片大淤青,不过并未伤到筋骨。只是被地上枯枝割到的伤口,没那么快痊愈。
“这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她很怕疼,但这次受伤,让她彻底明白了一些事,连着对皮肉拉扯的痛,也不那么敏感了。
杜微没再跟她争辩,既然她愿意,那就这样。杜微指了指案上的那摞书,说道:“你要先模仿下我的笔迹,再去写。”
“好。”
就这样,拾月在小师叔杜微这里,抄了一下午的书。傍晚,她来到外面,坐在杜微旁边,随手捡起了一块木头,状若闲聊似的问他:“你觉得,小师弟,会喜欢跟我一道来的那个女子吗?”
“不会。”杜微回答的毫不迟疑,“她太聒噪了。”
拾月讶然,他明明只见了云瑶一面?
“难道,你以前见过跟我一道来的那个女主?”
“没有。”
那你也太厉害了。
“那要怎样,他才能喜欢?”拾月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少讲话就可以了吗?”
杜微:“下药。”
拾月彻底惊呆了。
“下什么药?”
“山庄里经常会有一些女子来寻夫,都说是师兄师叔的妻子,每到这时,师兄师叔们就说,对方给他们下药了。”
“那你宋师兄,有人找过他吗?”
“有啊。”
拾月愣住,一时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便看向杜微手里已经成型的木偶人。说道:“小师叔能教教我吗?我想雕出一个人。”
“心上人吗?”
拾月闻言惊诧不已。师叔小小年纪,讲话怎的如此……如此大胆。她如实回道:“没有。”
“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心上人。”
“我不仅没有心上人,我什么都没有。”
“那你要雕刻的人,是谁?”
拾月默了默,低声道:“恩人。”
她看向小师叔,“为了救我,而死去的人。所以小师叔,我想学,希望能给他雕的好看一些。”
杜微看了她一眼,说道:“行。不嫌冷你就留下来学着吧。”
拾月瑟缩下肩膀,说道:“是有点冷,我能砍点木头,暖暖身吗?”
杜微无奈地摇了摇头。
“砍吧。”
拾月得到允许,提起斧头,开始照着地上的木块劈木。木头比她想象的难劈,小师叔小小身躯,看上去劈的很容易,拾月自己试了才知道,这真是个体力活。
不过她可以忍得住。此行能做两件事,甚好!
晚上,拾月和云瑶同屋歇息,拾月腰酸背痛,即便是忍着,云瑶也看出来了她手手臂上的伤破裂了。
“怎么搞的?”云瑶拿出从宋柳云那里要来的金创药,给拾月涂抹伤口。
“我给小师叔劈木头了。”
“你身上有伤!”云瑶有些急了。
“没事,他教我雕刻。”
拾月接着把从小师叔那里得来的小师弟的喜好,通通告知了云瑶。
云瑶知晓拾月恢复了记忆,但拾月没对她讲明,她便觉得拾月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云瑶也就没提。言谈间,两人还保持着深深的关切与默契的分寸。
第二日,拾月忍着腰痛腿痛手臂酸,和云瑶吃完早饭就出去了。
小师叔这日要上山,拾月自然是陪同前去。不仅如此,她还给人家背竹筐。
路上,小师叔问她:“你要雕刻多大的人像?”
拾月想了想,比划了一下。
杜微看着那个尺寸,问道:“想要放在庙里头供奉?”
拾月原本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小师叔这样一问,突然觉得,是个好主意,且有必要这样做。
于是拾月立时就应了下来。随即又想到,自己没有钱。
“可是,我没有钱。”
杜微扫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的把难言之隐都写在脸上了。
“你给我砍柴,帮我写字,我付你酬劳。”
“真的!”
小师叔:“……”
在山上,拾月见到了她既想见到,又不愿见到的人。
肖清芳。
她找到这里来了。
宋忍冬就是肖清芳杀害的。但是这人,又有可能带自己回昭国。拾月一时间百感交集,拿不定主意。
“你跟踪我,很危险。”
“我要带你走。”
“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没做完!”
“跟杀父仇人之女……”
“住口!”拾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不要在这里说这些。”
“好,我这些日子都在京城,小主子什么时候想好了,都成。”
“别动林夫人和云瑶。”
肖清芳没说什么,一闪身,人便不见了。
拾月就这样,在浣剑山庄,靠给小师叔劈木写字,赚了点银子。
用自己赚的钱,去庙里为宋忍冬买一块牌位供奉,确该如此。她一无所有,不这样,就只能用林家或承王府的。这怎么行。
虽然她不会怪罪云瑶,对云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若自己身世属实,林翰确系杀父仇人,即便明白战争无情,她也不愿用林府的东西。
如此,在浣剑山庄呆了五天。雕刻技艺已经学到了,但还要练习,因此手上的伤一直未好。
五日的时间虽然劳累辛苦,却也快乐着。拾月一不小心,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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