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拨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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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跟李琮栖过密接触,拾月打算以养伤为由,窝在房间的床上。
然而正值新年,没有朝会,她得顿顿陪李琮栖用饭,日日扮演明快爽朗的皎皎。
对于失忆期间自己的言行,拾月不无奇怪。难道她的本性,是如皎皎那般明媚灿烂的吗?
可眼下,失忆时候的种种虽然历历在目,她也断然变不回从前了。
李琮栖把夜明珠拿了来,放在了拾月的床头案上。明珠滚圆光滑,表面没有一丝瑕疵,在深夜里仿若十五的满月,泛着深远又清冷的光。
这幽光映得拾月心思沉静,灵识清明。把她带进了记忆深处,去触碰那些她一直回避不愿去想的心事。
关于她的南昭之行。
李琮栖算是言而有信,在初三那天便请来了厨子做了一堆好看又美味的糕点,还把林府云瑶送来的两种花糕配方弄到手了,做出了一模一样的糕点。
对于这种善待,拾月无法得出结论。是李琮栖可怜她,还是想像曾经那样,把她喂得结实了,适于利用。
闷在房间装病的这几天,拾月也不想闲着。上元节后,陪云瑶去浣剑山庄是她逃离承王最好的机会。
她既不下榻,那总该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时间。所以便吩咐一松给她弄些书来。因着要装失忆扮演头脑简单的皎皎,所以她特别交代,要些画册子来看。
这也正合她所需。
拾月想看看浣剑山庄的位置,周边毗邻哪里,是否适合脱逃。
正月初七有朝会。早膳时,拾月佯装无意地跟李琮栖提起:“从月垣一道回来的那个美人姐姐,好久没见了。”
李琮栖闻言一顿,问道:“皎皎想见他?”
“没有!”拾月摇头否认,“只是这几日闷在屋子里太无趣了,就想到她了。”
“昨晚上做梦,还梦到她了。”拾月面带微笑,看着面前李琮栖沉默着的俊颜,按捺着紧张狂跳的心田,继续胡诌,“感觉以前我们好像见过似的。”
“是么。”李琮栖放下手中调羹,他自是知晓拾月说的是白娣。便道:“他现在不在荧州,皎皎要见他,需等几日了。”
拾月淡淡“嗯”了声,随即也放下了玉箸,伸了个懒腰。道:“歇了多日,感觉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我陪你出去走走。”
“你不是……要上朝吗?”
“不去了。”
“……”拾月只是想告诉他,自己要出门。可没想跟他一块儿出去啊!
他那么老谋深算,万一发现自己的破绽怎能办?
如果捱不到上元节,她就暴露了自己恢复了记忆。他会待她如何,拾月完全拿不准。
怎么办呢!
餐后,李琮栖给她披上了白狐球红斗篷,为她戴好了兜帽,携着拾月出门了。
他好像要带她出府。
拾月察觉到时,忙拉住他的衣袖,笑着道:“你今天没去上朝,万一路上碰着同僚,是不是不太好。”
“我在院子里走走就行了。”
“不想出去?”
拾月摇头。“外面有什么啊。”
“府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都吃不过来。还有首饰钗环,外面卖的,哪有你给的好!”
李琮栖想了想,确实。他牵起拾月的手,带着她来到了王府库房。
一个上了锁的房间。
里头堆了好几十口大箱子,拾月走近敲了敲其中一个。“啊~”手疼。
铁的。
李琮栖勾唇,握住了拾月的小手,随即掀开了一个箱子的盖。
金灿灿的黄金出现在拾月眼前,她惊得嘴巴变成了个“哦”。
“这么多!哪里来的?”皎皎是无畏且大胆的,她得适时嚣张一点。
“手底下的铺子赚的。”
他偏头瞧她,看着拾月难以置信的眼神,无奈地笑笑,牵着她继续往里走,边走边掀开箱子盖。
拾月在一旁看着。别说,还真跟逛街市没什么两样。
“喜欢什么,自己拿。”
拾月抬眼瞧他,从他眸子中看出了笑意。
皎皎就这么好么!?
走到兵器处,看到一把折扇,李琮栖顿住,瞧了眼拾月,然后拿起折扇展开,问道:“怎么样,喜欢这个么?”
拾月眨了眨眼,道:“大冬天的,不需要扇风。”
李琮栖挑眉,赞同地道:“说的是。”
拾月目光一转,看到一根漂亮的小马鞭。鞭柄是绛红色的,上面镶嵌了几颗多彩宝石,同她此时的穿戴很是相配。
她指了指马鞭:“我要那个。”
逛完偌大的库房,拾月只拿了一根马鞭。
出了库房,拾月便拉着李琮栖,向西院走去。
李琮栖对于姜婈几人的身份,没对拾月讲过。并非他要隐瞒,而是一旦讲来,怕是得从头说起。
该从哪里说呢。从他出生,从永州侯府覆灭,还是从母后之死。
他以为,当下的皎皎理解不了那些,是以刻意忽略了跟她解释姜婈的事。只能尽力满足她的心愿,来补偿于她。
直至拾月给他拉上了拱桥,李琮栖也没有半分不愿。
站到拱桥中央,拾月停住脚步,往下望去,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上次来,是想看一看这里的水,冻成什么样儿了。”拾月指着桥下的冰面说道。脚步却未有往栏板处走。
嘴里继续叨咕:“原来是这个这样子的!”
“上回都没有看清……”
李琮栖抬手,隔着兜帽抚了抚拾月的头。欲带她靠近扶栏,但拾月却牢牢站定,一动不动。
她摇头,神色中带着些惶恐。
“我不过去!”
李琮栖看她,眸色深暗,已然是猜到了缘由。
拾月趁机说道:“那天,我摔下去的时候,真的很疼。不过比起这个……”
她停顿了一瞬,用以平复情绪。虽然她是故意说与李琮栖听的,但是对于那场意外,却是切实的心悸。
“我想起了些事,好像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她声音发颤,自己知晓是因为说慌带来的反应,但听在李琮栖耳里,还以为她是吓的。
“我好像,见过那几个人。”
拾月又往西边指了指。
细看之下,她的胳膊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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