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骨樊笼》
肖芥子坐在桌边,托着腮看姜红烛吃面。
039号的事,她听姜红烛说过不少,综合前后种种,她也认为,拎人头的颜老头、宝华寺看猪的颜老头,以及山村里摇扇子的颜老头,其实是同一个人。
所谓的死,只是一种障眼法。
——他在晋西南的固县“死”了之后,应该就再也没在那一带出现过了。
——他在1923年的人石会露过面,之后代表039号出现的,都是家族里的其他人,毕竟这是个家族号,多的是旁人代他出面。1983年,他确定人石会见过他的人都死光了,又乐呵呵地过来打了个卡。
姜大瑞是个概率极小的“意外”,颜老头估计打死都想不到:这人在9岁时居然见过自己,且印象深刻,还把这事原原本本讲给了曾孙女听。
肖芥子有些感慨:“这老头还活着吧,也许40年或者60年之后的人石会,他会再出现,那时候,我早就死了。红姑,活这么久,是什么感觉啊?”
姜红烛埋头吃面:“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活过那么久。”
肖芥子怅然,她也想活两百多年、看世间尽是孙辈,老得耷拉皮了她也愿意,可惜了,没这机会。
避免和这一家正面冲突是对的,倒不是怕,真逼急了,就玩命呗,谁怕谁啊——关键是没这必要,这一家是个盒子,揭开了盖会有无尽麻烦的那种,所以,尽量压着盒盖吧,能不惹就不惹。
“那,煤精占卜镜被他们拿走了,怎么办呢?”
姜红烛一天没吃饭,着实是饿了,她捧起面碗,把碗里最后两口汤都喝得见了底,含混说了句:“反正要这镜子也是为你,我又不需要。自己的事自己上心,你有本事,就去偷回来,偷不回来,就这么着吧。野马那头,那么多人都没占卜镜,不也照样怀胎生出来了。”
为你为我,界限划得还真分明,肖芥子悻悻:“那苗老二呢,就这么死了?”
姜红烛搁下碗,拿手背抹了抹嘴:“不然呢?他无儿无女、无亲无故,既然没孝子贤孙出面为他讨公道,那就这么死了吧。”
肖芥子瞥了她一眼:“红姑,说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你不也无儿无女、无亲无故?”
姜红烛面无表情:“难道你不是?多顾顾你自己吧,我
多半会死在你前头,我死了,兴许你还能管管我,你死了,都不知道谁来收你骨头。
肖芥子无所谓:“死都死了,还管谁来收?再好的棺材收我,我也活不过来啊。
她想了想,非常有安全感:“政府,那肯定是政府来收我,死路边影响市容,死家里影响房价,政府不会不管我的,我不怕。
姜红烛哼了一声,想挖苦她两句,又找不到词儿:挖苦挖苦,越挖越苦,但一个人脸皮厚到这份上,没处下铲,挖不进去。
她岔开话题:“戳瞎我眼的那个人,查到了吗?
这才一天的功夫,上哪查去?肖芥子摇头:“还没头绪呢。
姜红烛冷冷说了句:“那你还真是个废物。
肖芥子心中叹气,幸亏姜红烛不是她妈,不然这互相辱骂践踏的“亲子关系,她可真受不了。
她说:“你不废物?你不废物,你查啊。
姜红烛说:“我已经查到了。
死老太婆,又在这诈唬,肖芥子故意作态配合她:“是吗?红姑,你好厉害啊,是谁啊?
姜红烛把新做好的那个布娃娃推过来。
看眉眼,又是个男人,肖芥子险些收不住笑:疯得这么厉害吗?做了个布娃娃,就说查到了?
她抓起那个布娃娃:“就这?
接下来的风凉话吞回去了,因为手感有异,布娃娃背后,已经贴好写了名字的字条。
肖芥子把布娃娃翻过来。
依然是白纸、红字,和之前不同的是,字的笔痕特别深,能想像得到写的时候,姜红烛是如何的嚼穿龈血——别的仇恨再烈,毕竟被稀释了三十多年,但瞎眼这事还没过24小时,热乎劲儿还大呢。
白纸上是个熟人的名字,算熟人吧。
陈琮。
肖芥子怔了几秒,跟她确认:“是陈天海的那个孙子,陈琮?
不等姜红烛回答,她又摇头:“不可能,你怎么查到的?别是被人忽悠了吧?
说这话时,她看向姜红烛放在床头的手机。
姜红烛是有手机的,用于必要时和她联络,既然有手机,自然也能联系别人。
可是陈琮,怎么可能呢,他一问三不知,连“人石会都入不了!
姜红烛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
“我见过他,我觉得……”
姜红烛打断她的话:“你觉得?”
她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双手五指微勾,指甲从额角一路划到下颌,像是要把一张脸给撕下来,老脸上显出七八道划出的白印:“芥子啊,人脸一张皮,皮下垒着什么样的骨头,你怎么会知道?我出狱之后,陪苗老二睡了三个月,作为回报,他把那些有可能举报我的人,都拎出来修理了一遍。那些人都说……”
她怪腔怪调,学那些人畏缩的瑟瑟口吻:“不是我啊,我真没有啊,真不是我干的啊……怎么甩耳刮子逼问,都没人承认。”
“所以,他给你看到的,都是他想给你看到的。你就这么信了?”
肖芥子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问:“消息确切吗,谁告诉你的?”
姜红烛答非所问:“你见过蜘蛛结网吗?”
“蜘蛛花了好大力气,结出一张大网,一块大石头扔过来,网是破了,但不是每一根丝都会断裂,它还会残破地挂在那,这儿一小片、那儿一小片。”
“我比你多活了那么多年,多经了那么多事,你不会以为我能用的,只剩下一个苗老二吧?”
肖芥子沉默几秒,笑起来:“是,小看红姑了。
姜红烛当年被称为“红烛美人”,拜倒在她裙下的,当然不止一个苗老二。
“那你想什么样,像对付方天芝和黑山那样对付他?可红姑,他反杀过你,你未必搞得定他啊。”
姜红烛慢慢说了句:“阴间对付不了,那就阳间见。我说过,我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
陈琮回房之前,避在走廊里,上网搜索了一下“鬼门十三针”。
他本以为是武侠小说里创出的魔教功法,没想到人家居然有正儿八经的百度百科,说是中医针灸学当中的一种治疗方法,古时候用来治发癫发狂中邪,现在嘛就是用来对付抑郁症、自闭症等精神疾病。
这不胡扯吗,心理疾病不是得心理医生上阵吗?电视里都播过,又是聊天又是催眠的,哪能戳个针就好了。
陈琮嗤之以鼻,不断在手机上滑拉,偶然又看到一篇帖子,指头一顿。
这篇帖子和其他的观点
不同提到“鬼门十三针”是祝尤术和针灸学相结合的一个变种。
祝尤术陈琮听说过他去湘西收过朱砂那一带有关于祝尤术的很多传说简而言之是上古时代一种治病的法子不用手术、汤药施展符咒法术即可。现代人可能会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但在中国古代祝尤术一度被列为太医院十三科直到明朝时才被淘汰出去此后逐渐萎缩为偏远地区的小众神秘疗法。
帖子里提到人活着是要有“气”在周身运行古代之所以把莫名的发狂发癫称为“中邪”就是因为外来的邪气入体潜伏于身体各大穴位你想把这种邪气赶出去就得动针:下针时念动符咒然后猛得一戳邪气猝不及防“嗷”的一声就被戳得四下消散了。
再引申得玄乎一点鬼也是邪气鬼附身就是邪气入体这针可以用来打鬼。
陈琮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不会这神叨叨的玩意啊颜如玉那脸色分明就是相信了他得赶紧去辟个谣。
推门而入的刹那陈琮又改了主意。
如果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摆出一副高深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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