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和反派共用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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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煦偷溜出门的事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她事后向小白得意地炫耀。
大年初六,气温回暖,许家全家到陆家拜年。
“大概是运气好,按理说我们不应该这么靠前。”许文清对何蕊说。
陆家在商业伙伴的拜年活动中通常是坐等上门的那一方。为避免混乱,这样的豪门会对收到的拜年帖进行排序,并回帖告知合适的拜年时间。
排序有一套暗含的潜规则,高先于低,亲先于疏。许家地位不高,与陆家也只是普通商业合作伙伴,能被安排在大年初六的时间,属实奇怪。
许文清将此视为今年的“开门好运”。
许之煦今天着装中规中矩,并没有刻意突出打扮自己。
今天毕竟是两家的正式往来,不出错最为重要。
许家被安排的拜访时间是十点,既不会过早,也不至于临近午饭,还需要考虑留饭问题。
前往陆家的路上,一家三口的车内安静得像无人区。
许之煦回忆昨晚,她向小白询问与陆向昭见面的注意点。
小白让她做自己就好。
意思是陆向昭喜欢看起来很真实的人吗?
许家的车缓缓驶入陆家大门,许之煦的注意力被窗外的风景转移。
这里地处黎市北城,是一座占地面积惊人的庄园。
一位身穿周正的职业套装、举止优雅的中年女士站在主宅门口迎接。
“许先生、夫人、小姐上午好。”她礼貌地向每个人微笑点头,“我是陆家管家傅英。”
陆家的管家是这样一位柔和的女士,出乎许之煦的意料。
毕竟在霸总文中,管家总是以一个八卦老头的形象出现,并在各个角落不经意地发表“我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对一个女人这么好”之类的言论。
不过许之煦已经多次意识到这个世界和系统当初所说的不一样。
书中的纸片人性格单薄扁平,这个世界的人立体而生动。
比如男女主之间仿佛天作之合的绝美爱情,其实来自苏软软一步一步的谋划。
傅英将他们带进主宅的大客厅,请许家三人坐下。茶几上已经准备好茶水,然而陆向昭不见踪影。
受到冷待,许文清面色渐渐阴沉下来,何蕊的表情也不好看。
傅英在角落接了个电话,走到他们面前,满脸歉意地微微鞠躬:“抱歉,陆先生临时有事,现在无法接待各位。”
何蕊竖起眉毛站起身,正要开口,就见傅英接着说:“陆老爷听说这件事,决定替陆先生接待,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劳烦老爷子亲自出来,多不好意思。”何蕊的脸色立刻好转,挂上柔和的笑容。
嘴上说不好意思,可无人阻止陆老爷子出来。
陆老爷子在几年前染病,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陆家老宅不见客。
虽然陆家如今完全由陆向昭掌权,不受陆老爷子干涉,但陆老爷子的人脉比陆向昭广得多。只要他想,他在圈子中仍然还有话语权。
从许文清隐隐雀跃的表情可以看出对于即将见到陆老爷子的惊喜。
在客厅中等待好一会儿,陆老爷子的身影才出现在电梯门口。他白发苍苍,由傅英推着轮椅,缓缓靠近他们。
许文清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上前握手问候:“老爷子好久不见。”
陆老爷子外貌衰老,眼神依旧锐利,淡淡扫过他们,目光在二人后面的许之煦身上微微一顿。
“都坐吧。”他自然地发号施令,轻轻咳嗽,声音略带沙哑,“我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你们多担待。”
陆老爷子敢客气,他们可不敢。
何蕊脸上露出许之煦从未见过的亲切微笑:“今年春节气温起伏大,容易感冒,老爷子多注意保重身体,我们都牵挂着呢。”
许之煦内心翻了个白眼,对何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感到反胃。
陆老爷子没有应何蕊的话,视线再次在许之煦身上停留:“这是令爱?”
“是,小女许之煦,之乎者也的之,阳光和煦的煦。”见陆老爷子注意到安安静静装木人的许之煦,许文清略微抬眉。但他下一秒便恢复自然的表情,向陆老爷子介绍许之煦。
“嗯。”陆老爷子语气平淡,将旁边的管家叫过来,“大人说话,孩子待在这无趣,可以让傅英带许小姐出去逛逛。”
何蕊张口想拒绝,然而她的“不”字刚出口,许之煦已经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朝陆老爷子点头:“多谢老爷子,进来的路上就看见腊梅开得正好,没想到有机会近距离观赏。”
许之煦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坐如针毡地继续装哑巴花瓶。
她的攻略对象是陆向昭本人,在陆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也没有意义。
于是她决定先快乐地做自己。
许之煦对何蕊甩过来的眼色视若无睹,跟在傅英身后出门。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傅英对她的态度有些异常的亲切。
“许小姐想去赏花吗?”傅英在她身侧柔和开口。
许之煦在她的注视下摇了摇头:“不必,有没有带暖气的地方?”
刚刚在陆老爷子面前提腊梅不过是个幌子,她不想大冷天在外面傻乎乎地看几朵花。
傅英的笑意莫名加深:“那我带许小姐去恒温花房吧。”
花房位于巨大花园的一角,一半墙面都由玻璃制成。傅英将她送到花房门口:“许小姐请。”
“许小姐有事的话可以按铃。”傅英递给她一个迷你的遥控器,“许小姐可以随意逛,我就先失陪了。”
许之煦点点头,目送傅英离开,推开花房的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花房内的温度和室外形成鲜明对比。许之煦瞬间冒汗,脱下外套。
她里面只穿了一条连衣裙,搭配白色针织开衫。
陆家的财力从花房中便可见一斑,各类名贵植物在这里被整齐摆放。
许之煦闻着鼻尖的花香,向内走去。
“谁?”一个熟悉的男声从植物架子背后传来。
许之煦眼前一亮,加快步伐绕到那个人背后:“小白,你也在呀!”
小白手一抖,毛线球掉在地上,滚出几米。
“…你怎么来了?”他没有回头看她,起身捡起毛线球。
“我来陆家拜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环视一圈,拖过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你这么享受!”
小白坐在一个藤制躺椅上,身旁的小桌放着勾毛线的用具。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墙面,照得人浑身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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