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心甘情愿嫁去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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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拿完五千两银票,直接跑我这儿来了?”万叶飞好笑道。
“长至宴一结束…就不欢迎了吗?”栖真打了个酒嗝,揶揄道。
“有人为你庆生,以为你总要回去团聚。”万叶飞道。
团聚?
呵!
长至宴结束后,她欢天喜地地让小白在司府门口等,进去接过年迈的府正大人恭恭敬敬递来的银票,然后…灰头土脸从后门溜了。
银票五百两一张,她把五张往万叶飞面前一推,拿起高山流水一饮而尽。
“一人一半。”
她一口闷,瞧着在兴头上,可万叶飞用扇子点点银票,拒绝道:“我帮你不图这个,栖真才华横溢一举夺魁,我也很高兴。”
栖真把银票折成五只千纸鹤,一一排到他面前:“叶飞帮忙租船、帮忙奏乐、还想出在船身装扩音的好点子,所有这些好我就不说了。这是你我二人合力赢下的,平分天经地义。高山流水各自为政怎么行,合在一起才叫高山流水,缺了哪个都不行!这么可爱的五小只,叶飞就给它们一个家吧。”
万叶飞笑出声。
天底下懂知恩图报的没她有才,才华横溢的没她有貌,三样皆备的哪里去找?
“就你会说话。我若不收,高声流水便不成高山流水了?行吧,可爱的五小只落户了,你走了,我每日瞧着,还能留个念想。”
他从博物架上取个流光溢彩的托盘,把五只千纸鹤放里面,摆出环绕造型,又从架上取个精致荷包,将她那份银票装好,递回道:“看有人如此大动干戈为你庆生,真以为你一时半会儿不得空,今晚不来了。”
栖真接过,胡乱往衣袖里塞,并不提什么庆生,嚷嚷道:“谁说的,当然要找你庆祝啊!”
“可我觉得你不高兴。”万叶飞抿酒,瞧她驼红的颊。刚又三杯下肚,高山流水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栖真摇头:“我很高兴!”
万叶飞:“高兴也不用喝那么急,有东西追你呀?”
栖真:“心疼酒呀?”
万叶飞:“心疼你呀。”
栖真憋着口气瞅他,一眨眼,又泄了,哈哈傻笑,起身推窗,任由冷风吹面。
万叶飞过去关窗:“喝夜酒,吹冷风,明儿头疼的。”
栖真不依:“开一点,就一点,我好热。”
万叶飞见她被酒意熏得鼻尖冒汗,只好留小半窗隙:“怎么了,为何借酒消愁?”
“别问。”栖真摆手:“你问,我就要去想为什么,可现在…我一点不想去想为什么。”
万叶飞无奈:“好好,洗把脸,妆都花了。”
让小童打水来,取桂花油脂让她卸妆。
待妆容卸净,栖真靠着琉璃桌盯他许久,终是问:“叶飞见多识广,可知哪里有奇人异士或世外高人,有扭转乾坤、召唤灵魂之能?”
万叶飞见她表情端的严肃,像要问正事的模样,正洗耳恭听,谁知她居然问出个离谱的。
酒压根没醒吧?
“扭转乾坤、召唤灵魂?”
栖真点头:“我知道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的,就这个意思。”
万叶飞往臂靠上一倚,并不敷衍,想了想道:“你可听说过中土有超凡四圣?”
栖真一惊,几乎喜极而泣。她一路问过那么多人,终于有人回应!看来当初锦驰镇玩风月宝鉴,山遥所言不虚。
“对!超凡四圣!叶飞也知超凡四圣?”
万叶飞道:“书圣、画圣、妓圣、仙圣,传说中的这四位?”
“就这四位!”栖真连连点头:“那位仙圣到底什么人?听说有改天换地、倒转乾坤之能?”
“驼暮山清虚观观主朝无涯的声名盛传仙宗界好多年,没人说得清这位高人如今还否在世。”
驼暮山,清虚观,观主,朝无涯?
栖真兴奋支身:“既然江湖上传着他的名号,总是有本事的,不是唬人吧?”
万叶飞却道:“以讹传讹,作不得准。”
栖真不甘心:“那为何不封别人仙圣,偏偏是他?”
万叶飞啪一展折扇:“我也没觉得我有什么本事,不照样被人传做妓圣吗?”
啥?
栖真目瞪口呆:“你?妓圣?”
万叶飞言之凿凿:“就是在下。”
栖真回想当初山遥怎么介绍妓圣来着……
“我听说妓圣虽是男子,但长得绝艳动人,只要他看上的人,最终都成入幕之宾。”
栖真满脸黑线:“绝艳动人和男子是真,其他的好像……好像不太像在说你。”
万叶飞摇着扇子,慨然应允:“我如此看重栖真,栖真却完全没要成我入幕之宾的意思,可见传言怎生离谱。”
栖真啼笑皆非,但也真心好奇:“那你,怎会被传为超凡四圣?”
“因为我写的两本书。”说起这段,万叶飞自哂,“你知我心喜百工之术,闲来无事,拿钻研百工的劲头钻研了一下房中术,没想到试者□□、趋之若鹜。我把经验写下,手稿不小心传出,书商们誊了到处卖。久而久之,江湖上便把我列为妓圣。”
栖真:“……”
万叶飞倒也贴心:“不用管我,栖真今晚心思不在我处。我只想知道,你找仙圣所谓何事?”
平时找个理由张口就来,但此刻她脑子木得很,低头饮酒,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万叶飞见状,沉吟半晌:“你自大容来,可曾听闻上个月大容太子于金光万丈城神龙庙求试炼名签一事?”
“当然。”
听他提起此事,栖真心想,世上没比我更了解的人了。
万叶飞:“你若真心想找清虚观,不妨关注那位太子动向,或许可打听更多。”
栖真奇道:“为何?”
“因为他所求名签,便是上驼暮山闭关修炼百日。”
话音未落,对面酒杯哐当,直直掉在桌上。
栖真扶好杯子,反驳:“他求的明明是在三个月内除一百邪祟!”
“除祟?”万叶飞呵笑:“早闻大容太子年纪小,法力强。十二岁刚过便端了离岛姻缘洞中经年盘踞的鬼祟窝,得了‘除祟安邦小皇子’的美名。那试炼之路乃辛丰皇族加冠的重要仪式,抽中的任务往往是为弥补此人修行上的不足。你说,他怎么可能抽中除祟这么简单的任务?
万叶飞又道:“此事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栖真随便打听,便知我所言不虚。”
栖真张了张口,喉咙发紧。
……小包子在骗她?
他得的名签是上驼暮山闭关修炼?
可当初,她问过他知不知道超凡四圣。
他明明摇头!
所以真相是他不仅早知仙圣,这次抽中的试炼之路也是要上驼暮山?!
栖真有瞬间茫然。
万叶飞见她神色,自有一番猜测。她携龙而来,神兽又是宫中豢养,只怕她和那大容太子多多少少有些渊源。
对栖真身份着实好奇,但到底疼惜更多,见不得她失魂落魄,万叶飞起身道:“不早了,我也不放心你独自回去,给你拿套衣衫换了,去客房睡。一切明日再说。”
“不,我…我…要回去。”栖真猛然站起。
她站得急,酒意上头,天旋地转间差点摔倒。万叶飞忙上前扶住,“喝太多了!”
栖真稳住心神,正待站直,孔雀头饰勾住对方衣襟,一扯头皮都疼。
“等下。”万叶飞只好揽着她,动手解头饰上细小的钩子。
就在此时,栖真瞥见窗外一道黑影。
不是她喝多眼花,明明适才窗外什么都没,现在黑影却很明显。
她和它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对这道气息熟悉得很!
栖真心跳如雷,当初瀚海求生她没怕过,逼上战场也不畏惧,可如今不过窗外一抹影,莫名的恐惧骤然飙升。她别过脸,求救般抱住万叶飞。
“怎么了,头晕?”
头饰终于解开,他拍拍她肩。
只听窗外噗嗤一声,似液体飚溅,全洒在窗户纸上。
万叶飞听到动静,过去推窗,探头一看,外面寂寂黑夜并无异常,可当他将窗户拉回,惊讶地回头和栖真对视一眼。
只见那雪白的窗户纸上,竟快速洇出一摊血迹,血还在往下流,在窗上映得分明。
他欲开窗再看,可那窗像被狂风吹着,啪一声彻底关上。
紧接着,室外地动山摇,乒乓乱响,蜚声尖叫。
须臾,飓风过境般的声音彻底消失。
万叶飞终于推得动窗了,但再次打开,他也傻眼了。
只见楼下满院狼藉,假山倾倒,碎石乱飞,潭水拔干,花草掀翻,一幅台风过境疯狂蹂躏的模样。
栖真扒窗一看,发自内心的惊恐和愤怒让她整个人抖如糠筛。
而观遍园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全然不见踪影。
今夜过节没什么客人,房屋也还完整,并无人员伤亡,唯有花园毁得不像样子。栖真等万叶飞下楼查探回来,吸口气道:“此事因我而起,连累阁子。我实在没法解释原因,且说再多抱歉都无法弥补我心头歉意。这个你拿着,总之是我对不起你。我、我先走了。”
不由分说,将荷包塞至对方手中,转身跑出阁去。
她一路奔回客栈。这个点,客栈大堂虽还亮着灯,门早已关了。她在门前呼哧喘气,正想推门,谁想门从里面打开,有个人急匆匆跑出来,不小心和她撞个满怀。
那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杵在门口,道声歉,并不细看来人,紧了紧背上竹篓,一出客栈便御剑而去。
他不认得她,但那瞬,栖真却将这人面容看清。
戦星流!
这人分明是戦星流!
他怎会半夜三更在此?
栖真还在对他离去方向惊疑不定,就听身后一声唤:“娘!”
小包子和袁博从客栈出来,一个泫然欲泣,一个面色沉重。
“娘!你到哪儿去了?”小包子紧紧拉着她。
“我……”
她这几天没提过跳舞的事,只昨日里打声招呼,说今晚想去长至宴看看。如今子夜已过,她贸贸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穿着一身孔雀装,只怕没法交代。
但没人问她为何晚回,也无人问她为何奇装异服,小包子和袁博都神思不属。
小包子陪她进门,栖真道:“我刚看到了……”
小包子:“戦叔叔,我知道,他刚走。”
栖真:“他来做什么?”
小包子:“小白要冬眠,他带它回去。”
原来戦星流竹篓里背的是小白!
可,要冬眠?
就在刚才,又吐血,又大闹开物阁的是谁?!
冬眠?骗鬼啊?
栖真沉下脸:“十万火急吗?要他半夜三更过来捞人?”
小包子心情也不好:“那你说小白为什么出去找你,回来就吐血了?”
它又吐血了?栖真一时手脚冰凉。
袁博拉过小包子,缓下语气:“这个点,咱们别在大门口说话。”
栖真道:“去我房里。”
袁博把人送到房门口,拱了拱手:“殿下适才说话冲,主母别往心里去。小白没事,主母早生歇息。”说着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他自转身走了。
栖真带小包子进房,点燃烛火。
她一路跑来脑里纷杂,全是质问。如今面对面,一时半会却不敢问了。
她太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
但今晚不问,明天也要问,明天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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