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后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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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叹自己没出息,当某件渴望的事物近在咫尺时,心中的弦总会被勾起的。
他总觉得自己对这世上所有一切都不在意,实际上,沟沟壑壑都将他牵绊住,明明想死,偏又想活着。
于是反复焦灼,反复绝望。
所以他恨自己,恨身体里存在的基因,恨命定的血缘关系,恨这无垠无边又压不下去的希望感。
还恨明明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却偏偏让这种希望感在见到梁宁希的那一刻如火熊熊燃起。
周遭满是消毒水味,刺得鼻腔不好受,脑仁在持续发涨。
他最近精神状态很差,整夜整夜的失眠,后被林恒架着去了一回医院,住了两天院,用电疗法治疗,又续了药,堪堪保持清醒。
但此时此刻维持不了理智。
手腕在无知无觉中勾起向上,他注视那双眼,慢慢靠近。
时间似乎乍停片刻,身边一切变换成了慢动作场景,手臂徐徐上行……再然后,病房里当啷一声,是玻璃杯坠地的声响。
清醒了。
几乎是一瞬的反应,他制住了手。
幸好。
那双眼依旧在眼前目不错珠地看他,他看见人正短暂发懵。
很明显,梁宁希也听见了动静,她肩膀耸动一下,这是受惊吓后的正常反应。
还好,不是因为他刚刚的怪异行为。
其实他收回手的时候发现那条手臂只微微抬至腰间,没有那么明显。
只是他太过于在意,因此刻意放大了这微小的举动。
玻璃碎片或在被人拾起,因为病房内有骂自己无用的哭喊声和安慰声音。
这在医院是常见的事。
他们此刻面对着面,与那次的擦肩不同,她已然叫住了他,再逃离会更显怪异。
但长久不见又忽然照面的人会有尴尬。
陆应和想找个借口,偏被抢先。
“刚刚护士说你在门口,明奶奶让我出来看看。”梁宁希如此说。
她不知道她也挺不会骗人。
陆应和不戳穿,嗯了一声,也一样找借口,“我忘了东西,回来拿。”
好像他们之间无甚可闲聊。
沉默几秒。
“进去吧。”他说完要向里走。
“陆应和。”
突然把他叫住,他回头看,可眼神里的内容却琢磨不清,然后就听见她说:“有些事想问你。”
往里稍走,有楼梯间,一面大窗户在眼前,比室内灯更为透亮,但这儿只有沉寂,两个人,还有两条被阳光投射下来的影子,一扇铁门把连廊上所有喧嚷隔绝。
这样的空间他深知不能多待,于是先开口,“什么事?”
语气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她的想法他无法探知,但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不能错,不能再错了。
幸好,梁宁希并没有聊属于他们二人的事,她阖了阖眼,看他,“我想知道,明奶奶是什么病?”
原来是关心老太太伤情。
是了,老太太执拗得很,他反复提了许多次要送她来医院做个系统检查全部被她推脱,现今就算知晓病症也不会同梁宁希说。
刚才检查完,老太太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事儿你别告诉小梁。
老太太没有亲人了,她没有生育能力,丈夫也与她分居多年。
二人包办婚姻,早没感情,并且前几年她丈夫得了癌,已经撒手人寰。
如今在她身侧的除了他之外,便是时常来胡同看望的梁宁希。
他答应了老太太,所以此刻不好开口,还有一点,医生只说初步怀疑,没有确切定论,检查结果还未完整出来,他回来,除了想偷偷看梁宁希一眼外,还为了去找医生谈谈。
于是只摇摇头,“没多大事。”
梁宁希却不信,“她已经这样摔了很多回,而且我发现她的手脚都变得不太利落了,我怀疑是不是渐冻症?”
陆应和一愣,盯着她眼睛的时候没法淡定地编造谎言,索性躲开眼神,“不是。”
其实的确如她所说,医生给的初步意见是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
他比梁宁希更早发现老太太的异样,老太太常说自己关节痛,走路沉时他便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一回他带老太太出门时,她的步速明显慢了,而且动作还迟缓僵硬。
林恒有个朋友是神经内科的医生,他把情况说与林恒让他转述,过后得到的回复是有些类似于渐冻症的早期症状,建议带老太太做个系统检查。
也就是碰到梁宁希的那一回,他刚出院两天,特意去胡同提这事,谁知就被呛了出来。
“真的?”
她总有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再多说恐怕露馅,他点头,“你可以自己去问老太太。”
“她肯定不和我说,上回发烧了也硬挺着,如果真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
这场对话三言两语之间收束掉,没有闲谈,不掺杂感情,若不是他回胡同时在沙发上捡到那一根根细长的头发丝,他真的会以为她已经全然放下。
但他也真的希望她可以放下,毕竟,在他身上只是空费心力,他这种人,从来不能任意许人一个未来。
老太太的事也是,他已经做过打算,如果真确诊了是那病症,他会带着老太太出国治疗,工作室有陈涛则和林檬,他也可以放下心来。
到那时,他们会真正切断所有联系。
前事已不可改,那些所有他纠缠的瞬间都是错误,而之后的岁月,要让梁宁希的人生上正轨。
铁门的涩声在耳边响,他伸手将她拉住。
“别再来胡同了,还来得及,你找一个正常的人谈一段正常的恋爱,然后结婚成家。”
也不知为什么要多嘴说这样一句。
……
场景已换,外头是天光明亮,可消毒水味却还隐约地四处窜动。
叶瘦花残的景象之下,好像梁宁希的话还在脑海不断回放。
“我去胡同不是为你,而且,我以后要怎么做,也和你没关系。”
是吗?
好胜心竟然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让他想笑,当时他真想把那些储存收藏着的发丝贴她脑门上,问问她是否违心。
还好没那么做。
一切都是他多此一举,只要他离开就会好的。
提出要带老太太出国治疗是在秋末了,工作室得到投资后蒸蒸日上,规模扩大,收到的项目也渐多。之前弘立球场的负责人主动找到他,是他们想出国门在洛杉矶投放球场,正与他的目的地暗合。
他今日在胡同给老太太收拾行李,老太太觉得他做了自己的主,很不满意,嘴巴翘得比天高。
“你别费工夫了,我不去,说什么我也不去!”
陆应和习惯了,她自从坐上轮椅后脾气愈发差,刚确诊时甩瓶摔碗,和那日病房里场景相似。
“我就是个不中用的老太婆,治什么啊!你就让我在胡同过最后的安生日子不行吗!”
“不行,”陆应和淡定地回她,“我要去洛杉矶,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老太太气得锤轮椅的把手,“用得着你不放心吗?我有手有脚,我什么都行!”
“你行什么?你现在下地都困难了明春华。”
他不是有意激她,就是不把话说白了,这人还纠缠不清。
但是没用,她还不死心,哼出声音:“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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