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穿越后,为始皇陛下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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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出代郡后往东,上谷郡与渔阳郡交界带以北。
大秦境外草原上,濡水弯道回环河段。
岸边草原上,东胡大营。
“……昔年秦遣王翦攻赵,赵王派某大父与司马尚抵御。秦行反间计,以巨额金钱贿赂彼时宠臣郭开,诬陷某大父与司马尚欲反叛。”
李左车追忆旧恨,是声声难平,字字愤恨!
“因为此等卑鄙毒计,赵王方才使赵葱及颜聚,以代替某大父,又派人秘密逮捕并斩杀!”
当然在此之后,不过三个月时间,王翦便乘势急攻赵国,大败赵葱并杀之,俘虏赵王迁和颜聚,终灭赵国。
因果报应,也是畅快!
“某大父曾为赵之北疆良将,常驻代郡、雁门郡,防备匈奴。后又为大将军,迎击秦军于宜安,大败秦军,杀秦将桓齮①。
因功被封为武安君,此后三年,更与秦军多番交战,某大父亦皆多番击退,南拒秦军至韩魏之界。”
当然,驻守北疆之时,不止匈奴,东胡同样是他大父李牧的手下败将。
“无论是某大父与秦宿有仇怨,还是某大父乃为秦所害,某李氏一族与秦国,都无法共存!”
若果真如此,始皇帝陛下又怎会封他为侯?
即便陛下因曾质于赵的旧事,不封赵王室后裔,也可效仿故燕,寻一黔首平民封侯。
心中思绪无人窥得,只是李左车神态倒愈发愤恨:
“嬴政封某为侯——尚且不为列侯,不过是没有封邑的伦侯。不过是在天下人面前做戏,以彰显其气度胸襟而已!”
再则,即使始皇帝确实为表胸襟,才封他一介敌将之孙为侯,
那么敢让他领兵三万,放归雁门代地一带,这之中对他的信重,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作假的了。
只因稍有不慎,那么今日的李左车便不是佯装反叛,而是已然成为事实了。
始皇帝气度,的确令人钦佩。
李左车面上的愤恨却是无比真实,说到了激动处,已是脸红脖子粗,怒目圆睁!
“况那冯毋择,仗着宠信与家世,对某呼来喝去,轻视鄙夷太甚!”
宠信且不说,毕竟谁有仙使宠信之深?仙使况且仁厚谦逊,谁人能宠信超仙使,并因此而嚣张
跋扈?
再说武信侯冯毋择的家世,虽与御史大夫冯劫、典客冯去疾同姓,但并无近亲血缘。不过是同姓,如今同朝为官,论为同族同宗。
自然也不曾对他呼来喝去,轻视鄙夷,几番接触试探,也已有默契——各司其职,协同奋进。
嘴上却是控诉不停:“秦之君臣辱我慢我!某如何还能待得下去?!于是北出秦地,往东来寻东胡王投奔。”
“还望东胡王收留,此后但凭驱使!”
李左车说完,向东胡王躬身行礼,以示臣服。
李左车依计北出代地之后,便往东行来。
果如预料,东胡大军欲要南下,没有往西去,也不曾经代地。而是直奔着渔阳、辽西一带而去。
他在濡水源头上游段,便遇上一支前往会合的东胡某部落军,表明了叛秦投东胡之意。
就跟着一路来到此处,在此时站在东胡王面前。
正等东胡王接受效忠。
东胡王及宠爱的太子,以及联盟的诸部落首领数名,皆在此间。
“李将军尽管放心留下!”披发留须、潦草粗犷的东胡王,开口之时声音炸耳。
“晚上本王在王帐设宴欢迎李将军。现在李将军就先去歇息歇息吧!”
东胡王说着,当即大声呼喝:“来人!给李将军引路,安排营帐让李将军歇息!”
有东胡侍从闻声上前:“请李将军,随奴前往。”
“多谢王体恤!”李左车言语间称呼改变,又向东胡王行礼告退:“某这边告退了。”
然后依言跟着人走开。
也没询问他带来的三万士卒的安顿之事,显然是把一切都放心交付给东胡王了。
果真是单凭驱使的姿态,投奔之意至诚。
只在经过跟随叛逃的三万秦军之时,与阵中前列的一个年轻郎君对视一眼。
却又像是视线在无意之间,轻轻扫过。
而那年轻郎君,不是大秦仙使座下童子的项籍,又是何人!
只不过眼下项籍作寻常秦卒穿戴。
除了少年人本应更加昂扬的神态,便再无任何独特出众之处。
……
“诸位认为,这李左车叛秦来投,是否可信?”
等到李左
车的身影远去,东胡王收回目光,开口询问道。
因受宠常伴身侧的东胡太子,神情骄傲,眉目睥睨,闻言神态轻佻道:“有何不可信?”
“难道李左车是假?还是带来的三万秦军是假?”
“三万秦军步卒是不少,但他们后方没有粮草,深入草原已无后路,还能在十万东胡勇士包围中,做出什么不成?”
“况且他大父李牧及李氏一族,与秦国的仇怨同样不作假。”
“那还有何不可信?”
太子之言,其实说出了在场大多数部落首领的想法。
因为见识深浅、信息流通的差别,别说和后来人比,就是眼下的中原人相比阴谋诡计、道貌岸然这一套,言行也更加趋于原始野蛮。
更别说生活在草原上的东胡人了,残忍野蛮是真,但单纯耿直也是真。
因为他们少有机会,能接受到一点正宗权谋的震撼。
但此时有一个首领身后的士人,却道:“虽李左车不假,带领三万秦军来投也不假。但奴总觉得此事似有违和,却又说不透道不明……”
赵王迁被俘获后,公子嘉逃到代地称王,后来公子嘉也被俘获,赵国终于灭亡。
而这名士人,就是当时从代地逃亡东胡的,也是公子嘉的众多门客之一。
这名士人觉得违和,则是因为:“相比秦国,李左车似乎不恨赵王室?”
怎么那李左车言语之间,竟对赵王室情绪平平呢?
却对秦国恨之入骨的样子,总觉得说不太通……
“哈哈哈!”东胡太子大笑!
“可赵国不是亡了吗?恨意自然也就随之消亡了。那可不就只有恨秦国了?”
随即讥笑道:“何况你们中原人不是素来如此吗?秦国如虎狼残暴霸道,故国如羊羔温良仁善,于是饱受秦国欺压。”
“故国总是全无过错的,美好良善的,错都在秦国。”
他们东胡素来是强者正义,不说其他,就说东胡邻国的燕国和赵国,难道没有错吗?
以两国王室的作为,亡得也没那么冤枉。
士人被太子的讥讽噎住,一时无话。
东胡王虽也觉得没什么不可信的。
但言行上还是故作高深。
“可信与否,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李左车对东胡有用就行。”
联盟的部落首领们,也深觉有理。
一个首领道:“想知道李左车是否有用,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时机……”
黄昏时分。
东胡王设篝火晚宴于王帐前,幕天席地之中。
李左车携两名亲信门客,准时赴宴。
说是设宴欢迎款待,却也不过是烤了几头羊。
又令两个女奴隶在旁服侍,为他们片切烤羊肉。
喝的也没有酒水,不过是在篝火边的火塘里煮了几壶羊奶。
但又还真是东胡款待的来客宴会规格。
李牧喝一口热羊奶,心下对比:不及岁首大朝贺后,大宴上的奶茶半分。
虽他更爱酒水,当时也尝过一杯奶茶——浓香醇厚,又清新解腻。
是东胡这些草原人会深爱的浆饮。
又就着女奴的手,吃一片羊肉。
入口倒与从河西郡赶到咸阳的肥羊,无甚不同。
然而滋味寡淡,是连一粒盐都没撒。
晚宴气氛渐热。
东胡王从一个青瓷碟中,珍惜地捻了几粒盐,洒在烤肉上。
而后送入口中,美美地品尝。
“李将军困居咸阳,只是不知可有充足的精盐食用?”
东胡王言语之间有几分炫耀,又有几分嫉妒。
“还有这光滑如玉的青瓷,可也有见过?”
李左车闻言,神情是屈辱又愤懑,言语中也就带出一些:
“大秦仙使通晓炼盐神通,炼出的精盐却只是赏赐给三公九卿一干权臣侯爵。哪有某的份?”
这是仙使首次炼出精盐时的情形,后来五个海盐场建成,别说咸阳,就是郡县之中也都能买到精盐了。
“也就如今,勃海湾沿岸海盐场建成,某才能买到精盐食用。”
精盐在大秦愈发普遍,这事人所共知,东胡王不可能没听过。李左车没有隐瞒。
东胡王神态嫉妒之中,又添几分贪婪之色。
李左车只是继续回答:“至于青瓷,某只在大朝贺后的大宴上见过,却是不曾拥有一只的。”
前半句是真话。今岁大宴上的餐具,除铁釜等直接端上
桌的炖锅外,还有金银餐具和青瓷餐具。
后半句话,就是假话了。
北地郡瓷窑愈多,青瓷大量出产,除了少半运到西域东郡外,大半都在咸阳及周边郡县流行起来。
他在咸阳始皇帝赐下的府邸中,自然也有一套青瓷。
听完李左车的话,东胡王炫耀自傲之意更甚,高人一等的模样已经尽显。
而贪婪之色也更浓。
“秦国真是占尽好运!有仙使,有青瓷,还有五个海盐场……”
围着篝火而坐的诸部落首领,都是一样的贪婪神态。
东胡王的贪婪与野心,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李左车及随行赴宴的两名门客,立即便意识到,东胡王或许不止想要劫掠一朝暴富的役夫的粮布。
更想要将勃海湾一带,甚至还有以东的辽西、辽东郡,都据为己有!
李左车:竟果真如仙使之言。月氏无了,匈奴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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