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穿越后,为始皇陛下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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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二年,仙使邈始治驰道,二年乃通八方。
——摘自《秦书》】
【始皇帝二年,年既罢,仙使邈东游,始治驰道东南。
道分东、南,与滨海。东至成,南入临湘,滨海尽江水,串结秦南。是年即成。
始皇帝三年,仙使邈西游,始治驰道西北。
道分蜀、西域、九原、辽东,华北而返。西至楼兰,北直九原,东北远辽东。堑山堙谷,秦北坦途。是年即成。
——摘自《前史通鉴》】
【秦治八方驰道,道广五十步,外掘沟深丈,筑以夯土,垒以坚石,树以佳木。
道百里而有驿,客往来歇宿,补以粮草。驿中有卒,日夜卫戍,盗莫敢近。
八方驰道已成,令出咸阳,数日知天下。郡有叛盗,朝夕军乱徒。如是朝野相通,郡县安稳。
南来北往,道通西东,士、贾与百工,并八方黔首,终日不绝也。
——摘自《始皇帝政要》】
古往今来,关于秦驰道的史料都很充沛,论述浩瀚,不可尽数。
而秦驰道历经两千年不毁,在现代水陆空交通网兴起时,仍有过半里程正常通行,正是悠久珍贵的活着的历史文物了。
——当然,此为后话。
……
若此时有近地卫星,变焦拉近,对准秦朝大地。
便可见——
驰道通八方,东方目见浩瀚汪洋,西方入眼驼峰连绵。
北是天地一片青,南则老林莽森森。
东北莽荒,兽啸深林。东南广平,沃土肥水。
西南险峻,立峰横岭。西北苍茫,牛羊马鹰。
驰道所至,八方景色殊异。
再次变焦拉近,将焦点聚焦在东南滨海道上。
驰道笔直、宽阔而平坦,道旁沟外后面有村居的平地上,有三五黔首铺一张草席,上面摆放着售卖的货物——
青黄刍稾、干叶乱草,麻绳麻袋、筐篓草席,菜蔬野果、干净清水。
都是过往客旅用得着的,牛马吃的草料,捆扎盛装的工具。
还有就地垒砌的灶上,用陶罐温着汤饭。
一支商队由远及近,道外黔首便吆喝起来。
“热汤
热饭!刍稾草叶!捆装的绳袋筐篓和遮盖的草席咯!喝上一口干净清水吖!吃上一碗熟饭热汤嘞!”
这是一支有两头驴拉货车,一匹马拉客车——四壁无遮、上有篷盖,里面坐着三人,又有隶臣四名挑着货担,武士五名护卫的商队。
护卫的一名武士提出,“赶路大半日,口中干渴,腹内饥饿,何不去换来饭食清水?”
马车上,一眼便知是商队主家的男子,见是缺了鼻子的武士开口,便也耐心解释:
“你头一回跟着走,不知行情。拐上驰道后,为赶路图方便,早上朝食确是如眼下一般,在道外易了汤饭来吃。”
“但你不知,再沿驰道往前走十里,就有驰道驿站。”
“那里可为客旅提供住宿、饭食和草料,还有驿卒卫戍,不必担心强盗贼寇劫掠。
我们今晚就要去驿站中歇宿,到时再吃饭喝水也方便放心。”
驰道上每隔百里而建的驿站,是大秦朝廷直接经营,虽更多是为官吏、驿传而服务,但也为往来客旅提供方便。
只是需要按价给付金布。
但相比宿在野外,风吹雨打,既要防备野兽又要防备盗贼。宿在驰道驿站,有遮风避雨的屋子,热饭汤水,又不必担心野兽盗贼侵犯,可就好太多了。
何况驰道驿站的食宿价格,与城中官舍一样,实惠不贵。
“好罢。”缺鼻武士妥协。
尽管距离那驿站还有十里地,还要再忍受饥渴半个时辰。
道外的黔首见商队没有驻足的意思,也不气馁。
只是停下吆喝,静待下一队客旅经过。
驰道百里一驿,早出晚歇勤快赶路,一天差不多勉强能走百里。
而他们村位置尴尬,不占‘前不着村、后不着驿’的地利,总有许多客旅如果知道前方有驿站,会选择继续赶路,在驿站去食宿。
不过,驰道上客旅不绝,总有一些会选择不去忍那十里地的饥渴,选择用粮布或货物,换一顿食水,再顺便让驴马吃些草料。
时不时地,还能换出些麻绳、麻袋、草席、筐篓等杂货。
天时好的话,他们摆摊一天,总也能赚上全家一天的口粮。
这门生意,不能让他们一朝暴富,总归能贴补家用,
能养活人。
半个时辰之后,这支商队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前方的‘滨十七驿站’。
滨,指驰道中的滨海段。编号十七,指该段上的第十七个驿站。
滨十七驿站,建在驰道外半里地,有出入两条小道连接驰道。
小道也平整干净,道旁植了两排佳木。
商队来到驿站前的广场,入目是高一丈,下半截垒石、上半截夯土,坚实牢固、四面围合的高墙。
高墙下靠墙建了驴棚马厩,高墙内是四排房屋围成的院子——据说仙使称其为四合院。
进入驿站,四方皆是一排排一间连一间,排列整齐的房间。以供往来客旅歇脚住宿、存放货物。
宽阔的院中有一口水井,与几张高脚石桌石凳。
“驿站有规矩,有爵位者、有差在身的官吏、驿传递信者,住北边房,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驿站吏员在前带路,告知驿站规矩。
“并会依《传食律》,按律供给粺米、酱、菜羹、韭葱、盐等,不同规格的饭菜。”
告知之余,也应驿丞之令,顺道宣传科普。
“游学的学子、士人等,住东边房。
其中若有爵位者,按律供给对应规格的饭食,若无爵者,则自费食宿。”
“应役的役夫、工匠,寻常黔首,住西边房,自费食宿。役夫另住宿费用。”
商队的主人亦步亦趋跟着,听得仔细,不敢遗漏只字片语。
“似商队与商贾,以及罪吏、逃犯、赘婿、刑徒等,则只能住人来人往的南边房,同样自费食宿,不过价格倒是没有区别。”
商贾虽在贱民之列,但驿吏对商队倒也没有呼喝霸蛮。
各驿站的规矩出自咸阳,常有御史暗中巡察,若发现驿丞、驿吏、驿卒欺凌客旅,届时必施以严惩。
“明白明白。。”
驿站占地颇广,房屋众多,商队要了三间房屋住人兼存放货物。
屋中靠墙一整条大长炕,下面铺着秸秆草垫,上面铺着几张草席,一排睡七八人不成问题。
季秋末的天气,炕头的灶台灶口还没有烧火。
“这火炕,据说是仙使探病王老将军,怜其寒冬不能眠,便为老将军想出了烧柴取暖、又
不多费柴火的火炕。”
商队主人向随行人员,若有若无地炫耀着自身见识。
“后来推广传授至各郡,并在郡县衙署、官舍和驰道驿站,都盘了炕。”
“我们地处南方,黔首家里不多见。但据说北方去年便有许多人家盘了火炕,今年也快入冬了,想来北地家家户户正忙于盘火炕吧?”
随行的隶臣、武士们,也确实听得津津有味。
“这火炕原来是仙使所创!”
“原来如此!”……
惊叹着,还去摸摸炕沿。
入住完毕,商队就到院中一角的饭堂吃饭。
商队主人只舍得给所有人拿了蒸饼和酱——记在账上,待离开时一起计算食宿费用。
吃着蒸饼蘸酱,商队主人又开始侃侃而谈:
“别看这蒸饼平平无奇,其实是仙使所授好物——石磨研磨过的麦子粉做的!虽然麸皮没筛,但已经很细腻暄软了是不是?”
“听说那些家中富裕的,把麸皮筛了,留下那麦子粉白花花的,做出的蒸饼也是云一样洁白。”
“对对!很细腻暄软了!”
石磨他们还是知道的,每乡每里都至少有一台石磨供乡里使用。
但磨了麦子粉做蒸饼、索饼或其他饼吃,是年节才舍得的,现在又饿得厉害,能吃上蒸饼岂不兴奋?
“我们乡里近两年每年都种了两季仙稻,因此倒常用石磨去磨米浆、米粉吃。”仙稻丰收,稀稠米饭常吃,便也想着换法儿吃。
饭堂宽阔,摆了十来张高脚桌椅。此时,另一张桌子上的一队人,则搭话道。
看他们仪容,倒不似商队。
对方又道:“饭堂的豆芽、豆腐和豆干,也是仙使所创,再广传天下的。滋味不错,可以取来尝尝。”
商队主人心内讪讪,转移话题道:“某吴九,会稽郡来的小商贾,收了家乡干鱼海货,欲贩往咸阳。郎君何来?”
吴九相问,另一张桌子为首者也揖礼拱手,互换姓名:
“某班米,九江郡而来的乡野匠人,听闻咸阳有火树银花,有高脚家具,有精美瓷器。我等想去咸阳,学得手艺,带回家乡,以为谋生。”
“新年在即,干鱼海货运到咸阳,也是稀罕货,必能畅销
。”
“咸阳新奇器物手艺层出不穷,你们去咸阳学艺,也大有可为!”
吴九见对方坦荡热情,便也攀谈起来。
后来饭堂其他几桌的客旅,也加入交谈。
有自吴越及东楚故地北上的匠人商贾,也有自北方南下的游学学子,甚至南下某县赴任的县官。
贩夫走卒,官吏学子,天南海北,在此驿站相遇,也是缘分。
一时热闹起来,氛围融洽。
谈笑熟识之后,终于有人问起吴九商队中的护卫武士:“诸位可是曾遭劫难?”
商队的五名护卫武士,其中一人豪爽道:“哈哈哈!正是,我们都曾是刑徒,去年陛下东巡归咸阳后,赐爵一级,用爵赎了罪罚归乡。”
吴九也道:“我们这五个武士,都是一身本领的侠义之士,为替受欺的老弱妇孺出头,而殴打了县中富户。”
“被捉住后,按律黥面、劓鼻,罚为城旦。服刑数年,去年得赐爵,用爵位赎了罪罚回到家乡,这趟我便把他们收作护卫武士,与商队一道走南闯北。”
其中游学的一名学子闻言,感慨道:“去年始皇帝陛下东巡回咸阳,下旨凡秦土之人皆赐爵一级。因此得以赎罪归乡的男女刑徒,多达五十万之数!”
“积德甚厚矣!”
护卫武士们倒不知,竟然有这么多和他一样的刑徒,得以赎罪归乡。
“那陛下确实是积了厚德啊。”
其中一个武士,又指着同桌的另一个脸上,促狭笑道:
“哈哈你们不知,要说啊,还是他最想不过,你们看他脸上的黥面……”
“哈哈哈!对,只黥了一半!黥面行刑到半途,赐爵的圣旨便到了,他当场以爵赎罪、当即释放,哈哈!”
被揶揄的半截黥面武士,跟着告饶:“快别说了!”
但凡早一刻、晚一刻,行刑没开始,或者已成定局,都是纯粹的幸运、不幸。
这不上不下的,确实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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