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陪房》
“二姐……我是无势之人,不能与她们好处,她们未必肯搭理我。”
梁堇从脚踏上起来,蹲下了身子,对荣姐道:“姑娘还未做,怎知她们会不搭理咱,与她们结交的机会在门内,而姑娘却在门外踌躇,不敢入内。
咱只有进去后,才能寻时机,哪怕贵如马家娘子,也有烦恼之事,喜爱之事,她们在杭州势最大,不需问旁人借势,下面多是问她们借势之人。
咱们只要入了她们的眼,何愁不能近她们的身?”
梁堇又道:“我听闻有的官员,因写的一手好字,得官家所喜,要是马家娘子喜打毬,而姑娘有一手好毬艺,岂不是投其所好,只要时机得当,何愁不会入对方的眼。
咱要做的是,打听清楚这些官娘子们的喜好,咱虽没势,但能以此结交她们,再说,姑娘是有门第之人,那些官娘子们不会在出身上欺您。”
梁堇的话,教荣姐想起一位人来,她在家里的时候,曾随母亲外出赴席,母亲当时尤待见一位小官娘子张氏,几次三番抬举对方。
汴梁范家来了位姨母,她母亲在家设席,还请了她来,按理说,她家官人官位低微,本够不上她家的门槛……
看来这位张氏,正应了二姐之言。
可恨她在家里的时候,作了瞎眼的痴儿,随母亲赴席,只顾受人抬着,却未看的见官娘子们的处事,尤其是这等官娘子。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对江家屈膝而从,这不是她所愿,另外一条,便是二姐所说的这条。
也罢,她就舍了怯,去外头争上一争,之前愁出路,今儿有了出路,她再犯怯,合该一头撞死。
荣姐想通后,抓住了梁堇的手,道:“二姐,就依你之言,之前的我,好似在一面鼓里,寻不到出路。
我又不想与妯娌们在后宅里算计,斗气,这到底是小计,立不住根本,今儿终得前路,要是能成,不止在江家能站住身,还能在外头有个名儿。”
梁堇见荣姐下了心,很为她欢喜。
这荣姐得了前路,把春桃和喜儿唤进房里,她要沐浴净发,一扫往日郁郁之态,她梳洗也不放梁堇走,而是教她贴身随着。
正房这般动静,惊了后罩房的坠儿,她站在内门呐,欲往正房里张望
,便见丰儿朝这边来,就问道:“你不在门口打帘儿,到这后头来作甚?”
“姑娘唤严嫂子去给她梳头发呐。”丰儿说罢,那坠儿乍然听到屋里传来荣姐的笑声,又问丰儿:“姐儿可是有了什麽喜事,如何这般欢喜?”
“我也不知。”
坠儿见丰儿不肯说,面皮有些不好看,丰儿走罢,坠儿暗道:“打姐儿来到这江家,从未这般笑过,前些日子都无心梳洗,使得发髻油腻,面皮不洁。
昨儿才梳洗一番,还是为的请官人来房里吃酒,那江官人夜里没留宿,她恼的不行,带着一身酒气歇下了,连髻都未拆……这难不成是气的疯魔了?”
坠儿不放心,偷偷地进了正房来,就见姐儿着一身绿罗里衣,一副刚沐浴过的模样,坐在宝瓶下的榻上,春桃拿一方花绸与姐儿擦湿发。
喜儿搓香膏,与姐儿涂足……这房里还多了一人——梁二姐,手捧荷叶香瓜水红香膏瓷罐,立在荣姐身边。
坠儿躲在围屏后面,偷看了好几眼,不料,被喜儿瞅见:“坠儿,你在那作甚?”
坠儿只得从围屏后面走了过来,与荣姐道了声万福,然后睃了她两眼,才道:“我来看看姐儿醒了不曾。”
今儿不该坠儿歇息,她见荣姐用罢早食又歇下了,身边有春桃和喜儿服侍,她便躲懒回后罩房也补觉去了。
那坠儿想插手伺候荣姐,却无处可插,见里屋方几上有盏茶,她走过去,掀了盏盖,见未动,便捧了过来。
“把茶与二姐吃。”荣姐道,坠儿心中诧异,道:“这是您使的盏儿,不如我去拿了我使的盏来,借给二姐使。”
坠儿,春桃,喜儿她们仨虽是房里的大丫头,常得荣姐赏下吃喝,但她们吃茶吃汤,要用自个的盏儿,就连箸儿都不能使荣姐的。
荣姐吃茶的盏儿,用的是官窑,坠儿她们仨用的是外头买来的民窑,比梁堇她们这些人用的白盏儿要好。
她们的盏儿不放在茶水房,而是收在正房里的橱柜中,取来用着便宜。
“不用这般费事,就让二姐使我的盏儿。”
梁堇打坠儿手上接过那盏茶,与荣姐道:“多谢姑娘赏茶吃。”然后端着吃了个干净。
“想来二姐从未吃过这样的好茶,姐儿您瞅瞅,
二姐吃的真干净。坠儿掀开了茶盖,端着盏子,教荣姐看。
“教姑娘和三位姐姐见笑了,我还真没吃过这样好的茶,多亏姑娘赏,我才有口福,另,这茶是姑娘所赏,不管是好茶还是赖茶,都是对我的抬举,我要是不吃干净,便是对不住姑娘的一番心意。
荣姐听罢,教喜儿等会开了箱,与二姐包些上好的青团和芽茶来,又对二姐道:“吃茶不过吃个意思,你拿去炖来吃,等吃完了,我这还有。
那坠儿,原想奚落梁堇没吃过好茶,是登不上台面之人,不成想,倒给了梁堇一个表心的机会,弄的荣姐还赏了她好茶叶,坠儿讨了个没趣,在房里不再作声。
再说严嫂子,作为和宋妈妈一同喘气的人,之前因孙婆教她去外头学梳南髻,俩人搁正房吵了一场,荣姐当时要用孙婆,便偏了孙婆,那严嫂子赌气不再来正房与荣姐梳头。
荣姐使丰儿去唤她,把人给唤来了,要说严嫂子心里没气了,这是假话,来到正房后,规规矩矩地与荣姐行了礼,梳头发的时候,吊着一张脸子,也不说话。
今儿荣姐欢喜,不与她一般计较,严嫂子与她梳好了头发,荣姐就教她下去了,然后回到里屋,从匣子里取来一张拜帖,教春桃拿给麻三儿,教他送到郑通判家。
这拜帖本来该使唤个管事婆子送过去,才显郑重,□□姐这儿的俩婆子,宋妈妈她是用不了,孙婆,她是不想用,只得教麻三儿换身体面衣裳去送。
严嫂子回到后罩房,对宋妈妈道:“正房里那位,不知吃了什麽灵丹妙药,方才唤我过去与她梳头发,瞧着和往日不同了。
“她可是与你说软话了?宋妈妈问。
“这倒不曾,她是什麽样的人,你还能不知,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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